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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骡子精
    谢缺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拳法,任何的不适和别扭的感觉他都能敏感地察觉到,并将其进行纠正。

    半小时后。

    “咔嚓!”

    一记平平无奇的拳法打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海碗碗口粗细的树干瞬间倒塌在地,惊起了数十只在上面栖息的鸟儿。

    谢缺的燕青拳已经被改动得有些面目全非,已是和大顺所传的“元氏燕青拳”相去甚远。

    他此时的一招一式之间,都看似浑然自如,完全不像之前和铁尸所搏杀时,出拳尽是靠着蛮力和毒功。

    现在的谢缺,对付起一个时辰前的自己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虽说体质力量方面并没有进步,但在技巧和招式方面却是有了长足进步。

    “武学奇才”作为一条金色词条,给予谢缺的不仅仅是对武学能够快速的上手掌握,还有天才般的见解和悟性。

    虽说距离武道二境先天还有些距离,但谢缺自问应是不惧那些较为弱小一些的先天强者了。

    先天和锻体的主要区别就在于有无气劲。

    在谢缺看来,气劲和前世看过的小说中“暗劲”类似,但更为强横。

    气劲以气血为根基,依据武学的不同,拥有不同的效果。

    像是谢缺所修行的这一门燕青拳,所产生的气劲便是让出手速度更加快速。

    但想要将一门武学修炼至极致,凝聚出气劲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根据穆涌泉所言,津门城中的入境武者至少上千人,但先天武者不过几十位而已。

    晋升先天,不仅是要将一门武学修炼到无境可进,还需要将气血锤炼至极致,待气劲自然而然的产生。

    皮膜、筋骨和内脏的强大都算作是气血范畴,想要气血攀登至顶峰,就需要修行多门锻体武学。

    燕青拳能够锻炼筋骨以及部分脏器的强度,雁掠功则是重视肺功能的强大,毒砂掌则是能够增强皮膜硬度。

    三者相辅相成,但谢缺尚还缺乏一门能够锻炼到胃部的功法。

    收了功,谢缺对武学的见解也越发深厚。

    但所见所闻并不算多,谢缺也只能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去指导他人是万万不可的。

    一股饥饿感自腹部传来,谢缺走进厨房,一个跃身从近三米高的房梁上取下假骡子肉。

    就着晚上没有喝完,已经凉了的蛋花汤,大口大口地吃着。

    “噔。”

    谢缺正在咀嚼着,一声异响突然自屋外传出。

    他有些好奇地探出头,朝着厨房外面看了一眼。

    黑色的烟雾瞬间迷了谢缺的双眼,让他瞬间陷入黑暗,视野被彻底蒙蔽。

    谢缺有些惊慌地抬起手中的瓷盆,将蛋汤一饮而尽。

    借着汤咽下还没有吃完的骡子肉后,谢缺抬手将汤盆胡乱向前面狠狠一砸。

    瓷盆应声而碎,谢缺知晓身前是没有放什么杂物的,听那沉闷一声,八成是砸到了来犯之人身上。

    既然知晓对方已经到了自己身前,作为一名武者,最大的优势便是在于近身战。

    谢缺左手猛然向前一抓,骤然间便扣住了对方的胳膊。

    只不过手感似乎有些毛茸茸的,完全不像是人类的手臂。

    谢缺来不及想这些,将对方向前用力撕扯,右手则蓄满毒素朝着面门袭去。

    像马嘶鸣又有些类似驴叫的奇怪声音突然响彻耳畔,谢缺脑中一阵轰鸣,身体瞬时觉得有些无力。

    未知而带有一丝恐惧的情绪升起,谢缺咧开了嘴,开始大声笑了起来。

    无言的暴虐情绪瞬间占据了主导,挤压掉脑中的所有念头,也包括理智。

    杀了他!

    本有些无力,将被对方挣脱的左手也重新钳制住了敌人。

    对方明显是被这声狞笑惊得一愣,见对方似乎重新恢复了力量。

    对方刚准备再度开口,想要以嘶吼镇住谢缺时。

    谢缺竟狠狠将头撞向他的脸部,将他的嘶吼声打断。

    黑雾逐渐消散,谢缺见着身前是一只浑身长满了黑毛的人形生物。

    它的双手已经化作蹄状,两只耳朵也长得出奇。

    “驴子精吗?”谢缺残存的理智猜测着。

    有些渗人的精怪外形放大了谢缺内心的惊惧,他的笑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不远处起夜的村民,也被这声惊笑吓得还没尿完,就连忙提起裤子回了屋。

    见着力量似乎并不是对方的强项,谢缺狠狠将其拽入怀中,带着强烈毒素的巴掌直直地就往脸上呼去。

    强烈的腐蚀性将发毛尽数烧毁,留下一张鲜血淋漓而又怒目相视的脸。

    驴子精又惊又怒,它口中默默念词,身上的毛发瞬时竖起,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

    它却没有想到,这些如针般坚硬的毛发却是未能够穿刺谢缺的皮表,纷纷被折断。

    驴子精瞬间亡魂大冒,对方不过一入境武者,而自己已成精怪。

    虽说自然习得的几门法术算不得强横,但对付起入境武者应该是绰绰有余。

    它不再纠缠于此,恨恨地看过谢缺一眼,又抬眼一看房梁上悬挂着的肉干,便想索性舍去了这具身体。

    阴神才自这具身体内遁出,一股炽热的灼烧感传来。

    驴子精只感觉自己被投入了火炉一般,甚至比起这更加炙热难耐。

    谢缺强横的气血彻底爆发,阴神还来不及归体,便被灼烧磨灭了一小半阴神。

    “这人的气血竟如此强横。”这是驴子精留下的最后念头,随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缺没有感受到怀中的驴子精已经失去了生息,左臂仍旧不断发力,将其肋骨和心肝五脏压作了一团,没有了一点人样。

    半晌,谢缺停下了笑声,站在一旁的大顺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养子。

    谢缺将怀中的尸体松落,大顺并未多说什么。

    他只是比划了一下,让谢缺明日起早,叫镇魔司的人过来。

    谢缺点了点头,大顺便回到了房中。

    他看向地上的尸体,被腐蚀的面容微微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思量片刻之后,谢缺终于想起,这正是前段时间所捞的那具孕妇尸身,王翠玉的丈夫王宁。

    虽说自己在狂笑症发作时有些失去理智,但谢缺的记忆总算是无缺的。

    他想起来,对方似乎一直看向一个方向。

    谢缺转头望去,那里晾晒着的,正是自己白日买到的假骡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