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意自谢缺背后升起,他猛然一回头。
但背后,却只是一脸诧异的童贯。
当他再度望向水面之时,依旧是水波不兴。
“郎君。”隐约之间,谢缺似乎听见了一声娇媚的悦耳笑声。
他一言不发,将黑色布袋中的大公鸡取出。
在养父的默许下,鸡血瞬间洒落河中。
静谧而又漆黑如墨般的夜,只能听见几人紧张或是平稳的呼吸声。
谢缺神经紧绷,水面下似乎藏着巨大的危险。
童贯也是拉着他的衣袖,不禁咽下唾沫。
“咔咔。”
没有想到,对方尽是先对身下的乌篷船动了手脚。
骤然间,整个船体宛如被无数细丝割裂,上面遍布密密麻麻像是蜘蛛网般的裂痕。
支离破碎的船体在轻微荡漾的水波中,瞬间便解体化作无数木屑。
谢缺转过身去,发现大顺此时竟已经失去了踪迹。
而自己则和童贯踩在同一片木板上。
强烈的气血领域在一刹那爆发,谢缺的皮肤转眼便被一层红色所笼罩。
那是无数细密溢出的血珠,对于阴神有杀伤奇效。
一股钻心疼痛突然从腰上传出,谢缺侧身看去。
自己身边哪还是什么童贯,分明变成了一蛇首人身的怪异生物。
它此时正张开了血盆大口,死死咬在自己的腰腹部。
“嗬嗬……”渗人的笑声从蛇人口中发出。
铡魂斩下,被蛇人脖颈处的鳞片所拦截,撕拉处一串火花。
气血在全力之下爆发,谢缺便是直直将双手自蛇人嘴角伸入,想要强行将其掰开。
蛇人自感一股大力从嘴角传出,它不由连忙将谢缺两腿缠住。
木板在此时侧翻,一人一蛇便是直直坠入水中。
感觉到力量在这水下有些难以使上,谢缺咬牙开始运转毒砂掌。
经络中的毒素迸发,瞬间染紫了谢缺的十指。
“给我松开啊!”谢缺一声怒啸,十指竟指指插入了蛇口的上下颚,毒素疯狂地灌入其中,
感觉到对方咬合似有松动,杀鲸霸拳的气劲瞬时灌注至双手,他的双手瞬时变得肿大起来。
“见过沙包大的拳头没有?”
左臂发力,竟是直接将蛇人的整个下颚扯下。
对方也应剧烈的痛苦一瞬间便将谢缺松开,墨绿的血液不断流淌。
谢缺当即乘胜追击,左手抓握成拳,猛烈地砸击在蛇人头顶。
对方本就扁平的头颅,在这一拳之下,险些被轰落到二次元。
两道身影开始在水下不断交织,急速而又刚猛至极地拳法将蛇人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铡魂插入蛇人双眼眉宇之间,还未来得及逃逸出肉身的阴神瞬间便被泯灭。
他一股脑抓住蛇人尸身,浮上水面,审死图箓便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蛟龙得水:紫色词条,你在水中时,力量翻十倍。
还未来得及欣喜,一声粗如雷鸣的喘息声便响彻在谢缺耳旁。
月色将一根白玉般的獠牙照的反光,另外的獠牙则是潜藏于黑夜之下。
转身,挥刀。
对方呼哧吭哧的喘息,连带着鲜血一同溅落在谢缺身上。
谢缺转过身去。
獠牙已经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宛如白玉雕刻的美好娇躯。
一半湿润,一半温暖的呼吸贴近了谢缺的耳畔。
“郎君……”
一缕微微香涩的发丝拂面。
在这冰冷的河流中,恰好不多不少的温暖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怀抱。
玉柔不断向下攀爬,香蛇将他的耳垂舔舐。
谢缺的双眼也在一瞬间变得迷离起来。
他松开了右手中的铡魂,手臂缠上弱柳细腰。
“你该叫我什么?”谢缺细声靠近耳边。
对方的脖颈至耳垂处瞬间被娇红取代,湿热顷刻吐露耳边。
“相公~”
“今夜,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谢缺面色变得有些呆滞痴傻:“什么都可以吗?”
“嗯。”细如蚊蝇般的轻声回荡在谢缺耳侧。
“那我要……”
“杀了你啊!”
整条左臂在一瞬间粗壮无比,比起女人的腰身还要壮硕上许多。
其上血管青筋暴起,在蛟龙得水的加持下,女人的腰身比起一根筷子不会坚硬得更多。
“既然你这么热,再热一些也无所谓吧。”
谢缺的面色一瞬间便变得冷峻无比,狂暴的气血使得女人燥热的身躯攸地变成了滚烫。
“咔嚓……咔嚓……”
来不及反应,女人的肋骨接连断裂破损。
谢缺潜入水中,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另一只拳头竟是排开了周围的河水,狂野地向着其面门砸去。
女人抬起双手本想遮挡,但谢缺瞬时转拳为爪,将她的双手扭转得不成人样。
一股大力骤然升腾而起,女人的整個身子比起泥鳅更加轻灵般的,一瞬间便钻脱了谢缺的束缚。
“这根本不是先天武者能够拥有的力量。”
在谢缺的眼中,对方那妖媚的面庞竟重新变化成野猪头,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
一袭淡红色的纱裙在月光下如同鲜血,与谢缺在李秋荷记忆中所见无异。
“彤云观。”谢缺呼出一口气。
若非是自己新得到的词条“蛟龙得水”,自己确实是很难扭得过对方。
现在在水中,已经算得上是自己的主场,上了岸可就未必了。
想清楚这一点后,谢缺双腿猛然发力,瞬间整个人如炮弹般弹射出去。
一举一动之间,比起岸上更加轻松有力。
这时前所未有的强大体验!
就在谢缺距离对方仅有数米之远时,一道黑影突然自水下钻出,横在二人之间。
谢缺和对方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在水面的反光下,谢缺凝神看去,竟是坑骗李秋荷的何旭升。
此时的何旭升双眼已然变得无神,看样子和之前所遭遇的铁尸有八分相似。
但何旭升的体表却全是铁青色,硬如钢铁。
“杀了他。”道姑清冽冷酷的声音响起,身形飘然转落至一块船板之上。
她手中取出一面人头大小的皮鼓,有节奏的开始敲动起来。
以她为中心,周围的水流都开始不断有节律地波动。
“懵懵之声!”道姑口中语气变得越发冷漠。
如最为原始野蛮的波动,水流竟如铁锤狠狠敲打在谢缺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