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福婆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
“完了……这小子居然想直接公开!”福婆婆心中颇为惊讶的想到,他的算计似乎还没有开始就泡汤了。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和公主怎么解释!”福婆婆咬咬牙说道。
事实上,她身份虽然也是特殊,但是就身份而言,她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要求公主给她一个解释的。
但是就个人感情来说,她却可以很有底气的说,能够要公主给她一个解释。
因为她们虽名为主仆,实则与亲人无异。
“您见了公主就知道了!”陈惜缘哑然,摸了摸鼻子,也是有些不太好多说。
赵柔惠与这位福婆婆的关系他已然明白,而以他和赵柔惠特殊的关系,他在这位福婆婆面前自然先天就弱了几分。
“哼!”福婆婆气恼,虽然这年轻人看上去不错,而且至少目前态度也还算是端正……虽然噎了自己一下,可也没有对自己趾高气昂,可见不是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是……反正她是怎么看就怎么来气。
而此时此刻,陈惜缘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老实说,他和那赵柔惠才刚刚开始,就莫名其妙得罪了对方这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多少有点离谱。
“所以说……这就是你安排的姻缘?”陈惜缘对自己师父抱怀疑态度。
“切~小子,有你真香的时候。”陈抟洞内,陈抟老祖不可置否的喃喃自语。
“公主!人带到了!”将陈惜缘带到公主马车面前,见周围没人,福婆婆也不掩饰了,对赵柔惠的语气都不太友好了。
当然,她仍然不会选择去苛责赵柔惠,只是这时候态度好了容易让对方得寸进尺。
其实对于公主的未来,她也并不一定要什么显赫的出身,或者什么高贵的身份。
只要公主能够过得好,她其实并不强求些什么。
之所以这么反对和陈惜缘在一起,无非是对陈惜缘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自觉公主与陈惜缘在一起过得不一定会好。
而且……公主到底是天家的子嗣,她的未来……怕是由不得公主做主。
“唉~没有天家的支持,公主又怎么可能幸福?”她并不是一个恶人。
她已近古稀之年,说句实在话,她连死都不怕。
对于自己家孩子,她到底是抱包容态度的。
她为公主设立的择偶条件,也绝非刁难。
若对后辈而言,便总觉那是在强加想法。
可是对她们来说……那是她们几十年来经历的教训而后总结的经验。
可人类的劣根性就在于,在父母长辈最想要诉说这些生活经验的时候,年轻人总是叛逆的。
那时候的他们,自认为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说什么似乎都是错的。
而等到几十年之后她们悟出了这些生活道理,准备一如自己的父母长辈一样,为自己的子女后辈诉说时,又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于是,人世间便总有说不尽的苦难和争执,如此循环往复,少有例外。
她以自己几十年生活之中经历的苦难总结的经验,站在赵柔惠的角度,又以第三方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本质上来说,她并没有错,有她的存在,恐怕也是赵柔惠此生最值得幸运的事情之一。
“福乐婆婆……”赵柔惠没想到的是,福乐婆婆居然把陈惜缘带到了面前。
而且……听福乐婆婆的语气,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纠结了一下,赵柔惠还是红着个脸走了出来。
见公主要下车,福婆婆下意识便要去取凳子。
却不想,一只手缓缓就伸了出去,将公主的右手托起,让公主借力跳了下来。
福婆婆一顿,终究没有再去拿马车后的凳子。
冷着个脸,福婆婆眼神不善的不断打量着两人。
赵柔惠莫名紧张,双手不自觉想要抓点东西。
峨眉一皱,缓缓退至陈惜缘身后。
一只手抓住陈惜缘的衣服,一只手抓住陈惜缘的右手,捏得还稍微有点用力,但是对陈惜缘来说自然是小儿科,便任由她捏着。
“嗯?”福婆婆看到公主殿下的小动作,脑海中的想法很是复杂,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以这种方式出声。
于是,赵柔惠的动作便由原来的一只手抓陈惜缘的衣服,变成了两只手。
并不算小的个子,却能完美的躲在陈惜缘的身后,不敢去看福婆婆的眼睛。
“都看光了?”福婆婆见公主的动作稍显收敛,又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开口问道。
躲在陈惜缘身后,一直默念看不见我的赵柔惠听到福婆婆的话,顿时更显脸红不已。
若初出马车,似那朝阳倒映的白雪,此刻,便是那晚霞落水的太阳。
“是的!”
“没有!”
异口异声,陈惜缘大大方方的承认,赵柔惠则还在狡辩。
陈惜缘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脸蛋儿已经红得像个喜庆的灯笼,便知那是女儿家特有的羞涩。
虽然已经是法旨上的名义夫妻,但是对少女而言,这些总是不好意思说的。
“嗯……没有……”陈惜缘哑然失笑,然后回过头一本正经的对福婆婆改口,当场串供。
福婆婆:……
“不是?你这是当我傻还是当我傻?”福婆婆也气笑了,合着就你俩是一伙的是吧?
“婆婆~”小女儿家的心事被摆在了明面上,十岁之后已然是仪静体闲的赵柔惠也是难得开口撒娇。
“哎~在呢~”福婆婆听到自己家姑娘撒娇,虽然还想装着生气模样,但是心总是酥了,轻声细语的回应道。
可细细想想,福婆婆又自觉有些心酸,小姑娘难得又撒娇了,却是为了个男的!
福婆婆的心情很复杂,她现在有些不太确定要不要阻止赵柔惠与陈惜缘了。
虽然就她看来……陈惜缘与赵柔惠似乎并不合适。
但是……
“小伙子!我也知你是个道长,但我在这里……叫你一声小伙子可行?”福婆婆大概收敛了心中的复杂,转而对陈惜缘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陈惜缘自然不会反驳,以他的立场身份,这位老人确实值得他尊重。
“那好,小伙子我且问你,可知道我家姑娘的身份?”这一刻,她已经抛弃了世俗阶级的束缚,要以长辈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和陈惜缘对话。
“我知道!”陈惜缘面色平静的回应道,也看不出半点波动。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安排?总不能让我家姑娘跟着你到处奔波吧?
如果你自觉,便离开我家姑娘。”福婆婆也是发了狠,直接把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嗯?”陈惜缘却是转身对赵柔惠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而原本低着头,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陈惜缘和福乐婆婆对话的赵柔惠,听到陈惜缘那疑惑的声音,更低下了几分。
“把脑袋抬起来!在这里装鸵鸟干什么?”陈惜缘的语气或多或少有些玩味。
对于这丫头并没有交代圣旨这一点,他早就算到了。
但是他此刻,还是有想调笑这丫头的想法。
嗯……谁叫这丫头居然不把圣旨给自己看?
最可恶的还是师父,居然在圣旨上下了禁法,更是混淆了此事的天机,自己根本算不了。
陈抟洞内陈抟:……?!
“我……”赵柔惠犹豫了一下终究抬起头来,看着陈惜缘那略微有些玩味的眼神,小脑袋一歪,眨巴眨巴一双大大的眼睛,企图萌混过关。
“不行!”陈惜缘猜到了赵柔惠的想法,但还是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说话间,陈惜缘别过头去,用手抵住赵柔惠的小脑袋。
该死……这不争气的心脏要来何用?
“哦~”赵柔惠仿佛是被欺负了一般,委屈巴巴的嘟着小嘴。
她从陈惜缘的背后缓缓摸了出来,看着福婆婆那审视、疑惑的样子,最终一咬牙,缓步跑过去勾住福婆婆的臂弯。
“婆婆我们走,不给他看!”拉着福婆婆的手臂,赵柔惠对陈惜缘做了个鬼脸,便一起进了马车。
陈惜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