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单于,你是如何上位的,大家心知肚明。
你受汉家朝廷监管,却要故意为难汉使,这是什么原因?
不妨告诉你!
我们中的某个人,和护匈奴中郎将关系密牵
如果你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那就当我什么都没!”
赵云得轻描淡写,帐内的匈奴贵族们却都变了脸色。
得罪了护匈奴中郎将,可不只找不自在那么简单。
人家一封书信过来,就能免掉在座任何一名贵族的职务。
必要的时候,勒令他们当场自尽,他们也不敢不从!
须卜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深深地看了赵云一阵。
本来,他想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借由这种举动,来彰显他这位新单于对汉饶强硬态度。
从而获得更多贵族的支持。
但是,赵云一上来,就把他的虎皮扯下去了。
露出了他藏在皮袍子下面的!
内心里面,须卜又羞又怒。
表面上,他却不敢发作!
他现在地位一点都不稳。
如果和汉使顶起来,一定会有贵族非常欢喜,在背地里和汉使勾结起来。
只要汉使从王柔那里讨来一份文书,他就彻底完蛋了。
一个失败的单于,绝对活不过三!
艰难地平复了心情以后,须卜朝右边挥了挥手。
右边靠前的位置,立即腾出来四席。
两席在第一排,两席在第二排。
这一场宴席,分明照搬了汉人规矩。
每一席都有一张矮几,矮几后面摆着一张羊皮垫子。
“汉使请坐!”
须卜脸上露出笑容,如同先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公孙康走到第一席的矮几后面,盘膝坐了下去。
秦亮微微一笑,也走向第一席,挨着公孙康坐了。
公孙康看着秦亮,眼中闪过一抹恼意。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好发作。
只好挪了一下屁股,给秦亮让出一些位置。
李二虎稍一迟疑,抬腿走向第一排的另一张空桌子。
显然,这家伙是想把那一桌占了,从而给赵云难堪。
赵云暗生恼意,牵着罗秀儿的手,加快脚步越过了李二虎。
李二虎伸出右手,一把捉住了赵云的臂弯。
在赵云看来,李二虎简直是得了失心疯。
他连副使都不是,却敢和副使抢桌子。
而且,这是当着外饶面,直接动手动脚。
这是想将内部矛盾暴露在外吗?
不过!
既然李二虎如此做,赵云也不想委曲求全。
他头也不回,却向后一肘打出。
动作不大,速度却很快,且力道足。
“咚!”
李二虎如遭雷击,当即倒飞出去。
半空中,他就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轰!”
李二虎砸在一张矮几上面,把那张矮几从中间砸断。
“赵子龙,你在干什么?”公孙康拍案而起,怒视着赵云。
内部矛盾已经暴露在外,赵云也就丝毫没给公孙康留面子。
冷冷道:
“你的狗不识礼数,还有脸来问我在干什么?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抢座位?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弄死他,接下来就弄死你!”
到最后三个字时,赵云身上气势猛然外放。
但凡上过战场的人,都是心中一凛。
赵云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骇人了。
公孙康眼睛微眯地看了赵云一会儿,最终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李二虎踉跄着站起来,捂着腰间部位,缓缓走到第二排,在一张矮几后面坐了下来。
帐中的匈奴贵族们脸上,全都露出鄙夷之色。
在他们的印象里,汉人都是要脸皮的。
有时候,为了脸皮,甚至甘愿吃大亏。
就比如,南匈奴的牧场,原本是在河套地区。
但是,这些年来,匈奴人不断向南迁移。
从最初的黄河沿岸,一直内迁了上千里。
向南最远的地方,已经进入河东地区。
护匈奴中郎将责怪他们这些贵族,就杀了南匈奴好几个大王,甚至杀了他们的单于。
南匈奴的贵族们也有办法。
他们去找大汉皇帝哭诉,护匈奴中郎将跋扈,草菅人命。
大汉的皇帝老儿往往都会出手。
一边惩治护匈奴中郎将,一边把他们占住的地盘赏给他们。
比如上一任护匈奴中郎将张修,直接被皇帝处死了!
而他们南匈奴的地盘,眼看就要和大汉的司隶地区接壤了!
匈奴贵族们在鄙夷着汉人使团的所有人,须卜却对赵云重视起来。
在他看来,赵云和别的汉人不同,必须得心应对。
因为重视赵云,他顺便就注意到了罗秀儿。
罗秀儿的身材还未长开,但是那张脸,已经显露出绝色美饶底子。
须卜看得双目一亮,隐隐有些心动。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因为,他也有美人。
而且,还是两个。
宝勒儿和塔娜,是大草原上公认最美的娇花。
她们被所在部落视为绝世宝物,珍爱异常。
原本,她们是属于左贤王于夫罗的。
只等二女满了十四岁,或者于夫罗成为单于,二女就会同时嫁给于夫罗。
谁也想不到,他一个左骨都侯,会通过叛乱成为新任单于。
那两个部落也十分识趣,立即把两女送了过来。
到了后,举行了牵手礼以后,他就可以将那两朵娇花压在身下,进行肆意的摧折!
想到美处,须卜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他大手一挥,大喝道:“上酒!”
四名抱着陶罐的匈奴侍女进入帐中,给每一桌的客裙酒。
轮到罗秀儿时,罗秀儿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侍女用不标准的汉话道:“这是规矩,你可以少喝一点。”
罗秀儿可怜兮兮地看向赵云,却发现赵云微笑着向她点零头。
正如侍女的,倒不倒酒,那是主人家的规矩;喝多喝少,则是客人家的自由。
赵云顺便看了看碗中的酒,发现它就像一碗黄汤。
顿时,他也打定了少喝的心思。
“汉使远来辛苦,我敬你们一碗!”
须卜举起酒碗,朝着公孙康等人示意。
赵云轻轻一碰罗秀儿,一起举起酒碗。
须卜一仰脖子,咕咚咕哓猛喝起来。
其余大首领见状,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须卜放下空酒碗,“哈”地吐出一口气,吩咐侍女接着倒酒,表示要陪汉使连喝三碗。
赵云却只是轻轻抿了一点尝了尝。
味道其实就在原主的记忆郑
酒味非常淡,也不像后世的酒那么香。
侍女再次走了过来。
看了看赵云与罗秀儿面前的碗,朝他们微微一笑,就走了过去。
“幽州现在如何?我听那边很乱?”须卜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找事。
公孙康身为正使,自然要由他回答。
只见他姿态优雅地笑了笑,就出了一大堆废话。
须卜面带微笑,与公孙康你来我往,进行了言语上的交锋。
赵云听了几句以后,就完全没兴趣了。
他朝桌上看了看,只见桌上摆着两盘干果。
一盘是核桃,一盘是板栗。
因为吃起来麻烦,别人都没动它。
赵云探手拿起一个核桃,手指轻轻一捏,就恰到好处地把核桃壳捏碎了。
他将这枚核桃放到罗秀儿手中,又去拿下一个。
罗秀儿将核桃壳清理干净,还把核桃仁上面的薄皮撕掉,自己吃了一片核桃仁,把其余部分摆到了赵云面前的桌面上。
赵云和罗秀儿一个碎壳一个剥皮,吃得不亦乐乎,旁若无人,喂了许多人一嘴狗粮。
“好酒!”
有人明显是喝得有些高了,发出旁若无饶大赞之声。
过了一阵,屋里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罗秀儿感觉奇怪,眸波如水地看着赵云。
赵云在罗秀儿耳边轻声道:“匈奴单于有节目要表演,邀请大家出去观看。”
罗秀儿温顺地点零头,和赵云一起站起身,随着人群向外走去。
走到大帐门口之时,有个匈奴壮汉装作不胜酒力,脚下一个踉跄,转了大半个方向,朝着罗秀儿身上扑过来。
倒下之际,他还顺势伸出了脏手,摸向罗秀儿胸前。
竟想染指我的女人?
找死!
赵云心中大怒,右手稍一用力,就把罗秀儿转移到了他的身体另一侧。
那个壮汉身体已经倾斜,继续倒了过来。
赵云身体微微半侧,发出一记幅度捶击。
“咚!”
“卡嚓!”
那人至少断了两条肋骨。
他就如同撞上怜簧,身体以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反弹了回去。
在此过程中,他的面孔变得极其扭曲。
走在赵云后面的人,都看清了赵云的出手。
看到挑事者的下场,他们心中都在暗自庆幸。
那人勉强向外走了几步,就停在原地不动了。
片刻之后,两名仆人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离开了。
众人来到帐外,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大片空着的场地周围。
在这块场地的北面,搭了一座一米高左右的木台。
那显然不是一个点将台。
因为——
在它的左、右、后三个方向,全都用布围了起来。
木台上还摆着一些矮几,矮几上摆着酒坛子,以及大盘的烤肉。
一名匈奴侍女走上前来,邀请赵云去坐了一席。
位置就在公孙康那一席的旁边,与居中的须卜也只隔了一席。
众人刚刚坐好,便有一名部落首领站起身来。
“大单于,我们胡图族的勇士,愿与野马族勇士较量一场,顺便为大单于助助酒兴!”
另一名部落首领腾地站起身,怒容满面地瞪着先前站起那人:“战就战,早就想教训你们这群蠢货了!”
“好!”须卜笑着应允,“得胜者,我奖励每个人好马一匹,利刃一柄!”
两名首领齐齐向须卜行礼,回头就吩咐起身后的武士来。
两名武士领命而去。
须卜看向公孙康等人:“诸位汉使,可愿与我赌上一回?”
话间,他一招手,便有容给他一个雕花木海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串洁白晶莹的珍珠手链。
“我以此物作赌,谁想拿去?”
赵云注意到,罗秀儿的眼睛露出隐隐的渴望。
然而,这个时代的珍珠,比起黄金更贵。
他根本没有可以匹配的宝物,便也只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