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银行大门以后，郭嘉看了甘宁一眼，嘴角扯了扯：“好傻的样子！”
“要你管！”甘宁立即回嘴。
郭嘉故作吃惊：“咦！我啥了，让你那么心虚？”
“哼，我会心虚？” 甘宁一副我很清白的模样，“我又没干坏事，凭啥心虚？”
郭嘉笑着摇摇头，不再话。
旁观者清。
他刚才注意到，甘宁一直在偷偷地观看梨素兰。
然后，甘宁的行为就变得怪异起来。
先是把身上所有的金银都兑换了，然后也不数新钱，直接信得过人家！
“哗啦啦~~~哗啦啦~~~”
甘宁突然取出一叠纸钞，抖得哗啦啦作响。
抖了几下，他朝四周看了看，又把纸钞收了起来。
郭嘉终于确定，甘宁脑子坏掉了！
二人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个卖炭烤竹鼠的摊子。
甘宁径直走过去，大大咧咧道：“来四只烤竹鼠！”
“好，请客人稍等！”摊主笑眯眯地道。
过了一阵，摊主烤好了四只竹鼠，握着竹签递了过来。
甘宁接了两只，示意郭嘉拿起另外两只。
郭嘉也不客气，爽快地接了过来。
一口下去，表面香酥，肉质嫩滑，实在是美味之极。
甘宁一边啃着鼠肉，一边从兜里随便一掏，递出去一张钞票。
那位摊主下意识接过，仔细打量起来。
半晌之后，他讪笑着对甘宁道：“不好意思，客官，你这张画儿虽然精美，但我买不起。”
“这不是画儿！”甘宁瞪大眼睛，指着钞票上面的“1000文”字样，“这是钞票，面值一贯，懂不？”
“啥，这是钱？”摊主愣了愣神，连连摇头，“客官你在笑呢，这哪里是钱？”
“你懂个屁！这是新钱，刚刚发行的！”甘宁一边咀嚼着竹鼠的脆骨，一边训了摊主一句。
摊主又把那张钞票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摇了摇头，把钞票再次递出来：“不行，这种钱我不要！”
“呵呵！”甘宁冷笑起来，“这钱是官府发出来的新钱，任何人不得拒收！你今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摊主上下打量了甘宁一遍，突然朝地上一坐，哭抢地的喊道：“啦，我遇到强人了！大家快来看看，这里有强人呐！”
郭嘉见状，直接朝旁边一跳，与甘宁离远了些。
倒不是他想撇清关系，而是想看甘宁的笑话。
前面一周，二人都以学生的身份在学习。
不同的是，甘宁当了个体育委员，每监督大家跑步和做操。
郭嘉一直在服用五石散，身体底子很虚。
跑不了多远，就累得快要断气。
他不止一次暗示甘宁，想让甘宁放放水。
却没想到，这家伙就是一张狗脸。
不但逼着他继续向前跑，还向何信举报他服用五石散。
何信大怒，把他身上和行囊里的五石散全都没收了。
这种六亲不认的家伙，活该受点磨难！
那摊主见了郭嘉的举动，以为自己果真占了理，把个“明白人”都吓得退避了，嚎得越发大声起来。
甘宁很是恼怒，却拿摊主没办法。
他又朝口袋里摸了一阵，却一张旧钱都没找到。
于是，他板起脸喝斥道：“我好意提醒你，你真的是在对抗官府！”
摊主哪里肯信。
而且，因为甘宁刚才翻衣兜的举动，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有理。
这会儿，是他不想放过甘宁了。
他挪动着上前，低声道：“给我两贯钱，这件事情私了。要不然，我送你去挖煤矿！”
甘宁被气到了，空着的拳头不自觉握紧，脸色铁青。
郭嘉离得近，把一切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背过身去笑得吭哧吭哧的！
“奉孝，你这个没同情心的！”甘宁很生气。
摊主又干嚎了几声，急促道：“快点，拿钱过来，不然你就完了！”
甘宁气呼呼道：“想讹我钱？没门！”
摊主也被气到了，破罐子破摔，放声大嚎起来。
这边的动静，早被许多人注意到了。
见摊主嚎得越来越大声，一大群正义感满满的人民群众便围了过来。
“这里有人欺负人！”
“不能让他走！”
“咦，他穿着制服，是哪个衙门的？”
“我知道，那是预备武官的制服！”
“呵，这官儿还没当上呢，就想鱼肉那啥了？”
“鱼肉百姓，书先生讲过。”
“对对对！把这个鱼肉百姓的狗官堵住，让大王摘了他的官帽子！”
人们群情激愤，喷得甘宁面红耳赤。
他很清楚，自己是冤枉的。
不过，这些百姓得太难听了。
终于，在甘宁与那名摊主共同的期望之中，禁卫司的巡兵来了。
人群分开，一名身穿皮甲的年轻武将，板着脸走到甘宁和摊主旁边。
对方竟然是黄叙！
摊主大叫道：“巡官，给我做主哇！”
甘宁忙道：“我是冤枉的！”
“怎么回事？”
黄叙目光如刀般盯住甘宁，寒声询问。
刚才还没走进人群，他就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声。
因此，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甘宁在欺负人。
考虑到甘宁表现得十分配合，他倒也没有直接对甘宁动刀动枪。
甘宁从怀里摸出一叠钞票：“你看到了，这是官府发行的新钱，任何人不得拒收。我用了一张来买竹鼠，这个摊主不收，还我是强人。”
黄叙拿过那叠钞票看了看，点点头：“嗯，的确是新钞票。”
甘宁暗自松了一口气。
黄叙将那叠钞票还回来，对那摊主道：“你不想收这种钞票？”
摊主愣了几秒，凭借直觉，他觉得好像事情不太妙。
“我……我……”这摊主一边话，一边把一只手悄悄往衣兜里揣。
关键时刻，郭嘉开始出刀。
“黄巡官，那人手中就拿着纸钞，他这会儿想要往衣兜里藏呢。”
黄叙低头看了看，伸手抓住摊主的左手，立即发现了一张捏成一团的纸钞。
“他故意毁坏纸钞！这是犯法的！”郭嘉再次补刀。
黄叙想了想，记得似乎的确是这样。
他深深地看了郭嘉一眼，喝道：“带走！”
两名巡兵走过来，伸手就去捉甘宁的胳膊。
甘宁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