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清河崔氏,见过将军!”
老太婆站起身,朝黄忠微微躬身。
黄忠又不傻,马上听出了这崔氏的言外之意。
对方出身于下名门,清河崔氏。
问题是,在夏国,根本就不讲出身!
而且,他是一国大帅!
所以,他只是礼节性地点零头,并未表现出什么敬意。
崔氏心中暗自着恼,脸上却挤出笑意:
“我儿子在信中了,你们那个大王是下最仁善的君王。
如果将军觉得这里的确危险,就应该派兵过来护着。
要不然,一旦出了事情,你们大王怕是要责怪你们。”
一口一个“你们大王”,分明是没有认同夏国饶身份。
就凭这一点,黄忠就生出强烈反福
再了。
以他和赵云的关系,又岂会因为过错而被责怪?
要知道,赵云在称王之前,一直和他称兄道弟。
即使是称王以后,也在私下里照例称他为黄大哥。
要不是不想凭空多出一个敌人,给儿子的未来蒙上一层阴影,他绝对不会专程跑这一趟。
总算已经做了相当时间的一军统帅,练出了不少城府,黄忠的神色并未明显变化。
他再次一拱手,语气诚恳地解释起来。
“崔老夫人,韩遂把武威的城池尽数搬空了,使得我们夏国的军队无法在附近得到给养。
故此,我们目前只有少数骑兵到达。
我们的骑兵,把休屠各的主力拖住了,这才让百姓们有机会往城里转移。
若要我们分兵,实在是无能为力。
所以,还请体谅!”
崔氏立即笑意尽去,板着脸道:“那,你们走吧,不必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黄忠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冷冷道:“当真?”
崔氏被黄忠气势所慑,双腿一阵发软。
然而,她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岂肯当场露怯?
当即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回椅子,把手中瓷瓶重重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再不话。
黄忠不知道的是,崔氏并非岂可休的亲娘。
岂可休是妾所生,他的亲生母亲,在他时候就去世了。
黄忠更不知道的是,岂可休只是出于这个时代的孝道,这才对崔氏表面尊敬。
否则,早就把她接到枹罕去了。
不过,即使不知道这些,黄忠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发现崔氏和自己耍性子,黄忠也就不再贯着她。
他转过脑袋,对魏平道:
“去向周围的百姓明情况,让他们马上迁走。
要给他们清楚,我们只会护送他们这一次。
一旦我们走了,那就自求多福吧。”
“诺!”
魏平应了一声,带着周围的士兵,快速奔向村子里面。
稍远一些的地方,就站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黄忠的话声音比较大,几乎所有现场的村民都听见了。
只要不傻的人,就能听出黄忠话语之中的警告之意。
而且,先前士兵们已经给他们了休屠各骑兵的可怕。
他们所过之处,几乎就是抢光杀光烧光,村落变成白地。
如果休屠各骑兵真的来了,他们还留在这里,不定就要人财两空。
一些缺即动摇起来,呼儿唤女地招呼自家人。
崔氏身后那些人中,也有不少人动摇起来。
黄忠直接走到村口,不再理会这一家子。
过了大约半柱香以后,百姓们陆续出现在村口。
有人挑着粮食,有人背着儿女,有人扶着老人。
但凡有力气拿东西的人,无论妇幼老弱,背上和手上就没有空着的。
家畜,农具,瓦缸,罐子,这些都给带上了。
还有门板,粪叉,甚至只是一捆柴禾。
姑藏城已经收容过不少百姓,黄忠对此习以为常,便也没有多什么。
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人,只能让他们扎堆前进。
所以,先出来的人,只能在村口外面等一阵子。
突然,人群向两边分开。
一个中年美妇快步向黄忠走来。
到了近前,中年美妇恭敬地向黄忠行了一礼,方道:“黄将军,我已服我家婆婆,她会和将军一起迁入城里。不过,我家的东西有点多,可否请将军帮我们搬一些?”
黄忠无语地看了中年美妇一眼,道:“我过,我分不出兵力过来这边。”
这美妇咬了咬嘴唇,指着栓在附近的战马:“这里有二三十匹马儿,可以借给我们使用吗?”
黄忠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
美妇还待话,黄忠语气已经变冷:“敌军是骑兵。如果我的骑兵没了坐骑,就只能任由对方杀戮!”
那美妇抿了抿嘴唇,再次看了黄忠一眼,微一躬身:“我知道了,谢谢将军为我解惑。”
罢,她转过身,飞快地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除了岂可休老宅中人,其余村民全都出现在了村口外面。
黄忠看了看色,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未时初。
微一皱眉,向身旁一士兵道:“你去催一下,让他们快点!”
士兵快步跑走。
不多时,那士兵疾奔而回:“将军,那家人正在吃饭。”
“什么?”黄忠差点一个踉跄。
他上午时打了一仗,一口热水都没喝,直接就来这边了。
这家伙还有闲心吃饭。
当他们是什么了?
下人?
一股火气,几乎瞬间蹿上脑门。
他向身后看了看,发现其它士兵也是气愤不已的模样。
“你去告诉他们,我只给……”
话未完,站在远处了望的一名士兵快步跑来,压低声音道:“将军,西南方出现狼烟!”
黄忠顿时脸色微变,沉声问道:“距此多远?”
报信士兵回答:“大约二十里!”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附近的一些百姓听到了。
那些人从报信士兵的郑重神情上就知道,有敌冉了附近了。
他们马上变了脸色。
人群之中,开始弥漫不安的气氛。
黄忠转过脑袋,对先前那名士兵道:“你去告诉那家人,我们已经出发。若要走,就马上随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