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狗奴才!我徐府哪里亏待你们了...”
来到议事厅院落门前,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呵斥,徐良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
燃烧着大火的宅子前,慌乱的人群中不时便会传来哭喊。
火光倒映着众人的影子拖在地上摇曳不止。
院子中站着一个雍容狐媚的妇人,容貌与徐轻轻相似。
正在厉声呵斥着一名跪在地上的仆人。
“二夫人,我们也是人啊!徐府闹诡的事都快传到朝奉街外了,再待下去,大伙都得死啊!”
仆人眼神中满是慌乱和恐惧。
围绕在四周的下人们似乎也都有些不安,不少人手中似乎还提拎行李,表情很是惶恐。
“娘..要不..就让他们走吧。”
徐轻轻上前拉住妇人手臂,似乎有些不忍,低声劝解。
“对啊!二夫人,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二夫人,您就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我们是来做工的,只赚钱,不卖命...”
渐渐的周围的人群逐渐嘈杂了起来,眼看要镇不住场子,妇人骤然甩开徐轻轻的手。
“不行!!”
声音竟一时压过了众人的嘈杂声,然后目光环视了一周,怒喝道。
“王虎!”
一名侍卫打扮的男人从人群的中站了出来,双臂抱拳行礼。
“二夫人。”
“今天谁要敢走,就给我砍了他,当我徐家是茅厕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妇人的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在周围每一位下人的心头。
一时间,在场的氛围都显得有些寂静。
“是,夫人。”
侍卫向着身后一招手,又是十几名同样侍卫打扮的人,从人群中走出,卡住几处院门。
明晃晃的刀光,在火光的照映下透露着寒芒,像是摇晃在人们心头。
那名原本跪在地上的仆人猛然站起,满眼愤恨地对着妇人怒喝道。
“你们凭什么这样做,我们又不是卖身给你们徐府!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妇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眼神中满是嘲讽。
“王虎。”
声音低沉但却带着几分狠辣。
只见之前那名侍卫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步走出人群。
握住腰间长刀,便要走向中间那名仆人。
仆人眼神中带着惊恐,倒退了几步,又忽然跌倒在了地上。
“事情...都是你们徐家...自己搞出来的,现在却要拿我们偿命!!凭....”
“扑哧!”
声音嘎然而止。
一颗人头飞起,大片的鲜血喷薄四周,犹如喷泉。
众人的心,也仿佛跟随着仆人的残尸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不光是四周的下人,就连妇人身后的少男少女们也是一阵不适。
不少人甚至捂住了口鼻,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
“还有谁想走?”
妇人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下人的心中。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宅院内的大火,不时传来噼啪响声。
火光通明,但周围的下人们,心头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要走!”
这时一名黑瘦汉子站了出来。
“事情是你们徐家闹出来的!这些年你们干了多少这种缺德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又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以往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为了能在你们徐家混口饭吃。
就算不忍,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但是现在,哼,那就恕不奉陪了。”
说罢,黑瘦汉子转身,便走向了一处院门,毫不畏惧那明晃晃的刀光。
那名叫做王虎的侍卫,转头看了一眼妇人,在得到示意后,也只得上前就要出刀。
“还有我,我也要走!”
“算我一个!你们那些破事,我早就看不惯了!”
“对,还有我们!”
一时间,周围尽是喧闹的声音,院子里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
王虎停下步伐,神色一愣,又犹豫了起来。
院子里的下人们见此,接连跟随黑瘦汉子的步伐,走向同一处院门。
这时,又是一道阴冷狠辣的声音从其身后传来。
“王虎,我叫你动手,听到了没有。”
听到声音后王虎浑身一颤,心中一阵天人交战,便有了决断。
徐家他得罪不起,毕竟家里还有孩子和妻子需要照顾,年迈的母亲也躺在病床上,需要等他每日抓药医治。
向着四周的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之后。
唰唰唰!!
一时间,周围尽是拔刀出鞘的声音,十几个侍卫尽数围了过来。
要走的下人们围绕在黑瘦汉子周围,也是一脸决然地看着四周的寒芒,表情虽然害怕,但也透露着果决。
就在院子内的氛围就要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等等。”
觉得看的差不多了之后,徐良便从院外走进了院门。
妇人有些不悦的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忽然一愣,紧接着便转为惊喜。
其身后的少男少女们也都面带喜色的看了过来,
“是大哥!”
“大哥来了!哼,看你们这些贱奴还想跑。”
只有徐轻轻脸色黯然地看向了黑瘦汉子身边的下人们,表情似乎有些难过。
“大公子!”
四周的侍从们尽接行礼问好,妇人也赶忙走了过来。
“阿良,你来的正好,刚刚这些下人们啊!想造反!”
此话一出,本来心中还有离意的人们,顿时一阵黯然。
被团团围住的那些人也是个个面如死灰。
在徐家二爷的有意宣传下,几乎整个徐府几乎无人不知这位徐家大公子在监天司当差。
而且还是位大官,武艺极高,等闲之人根本不是对手。
徐良看了一眼妇人,没有说话。
只是走近了那黑瘦汉子附近,鼻子轻微抽了抽,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便立即开口。
“放他们走吧。”
“什么!!.....”
徐良只是转头淡然地看了妇人一眼,便让对方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王虎...还不快放人!”
妇人立即向着侍卫开口,王虎仿若刚回过神来,将长刀收入鞘中。
一抬手,周边的侍卫尽皆长刀入鞘,让开了路。
周围的下人们顿时如蒙大赦,纷纷离开。
人流在院门前排成了一条长线,只有那名黑瘦汉子依旧站在门旁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