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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情蛊
    面对任盈盈的逼问,蓝凤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情蛊是能解百毒,但是虽然能救活中毒之人,却需要以解毒之人拿命来换。

    情蛊乃是一对巴掌大小的蛊虫,分为母蛊和公蛊。

    用情蛊解毒,其实是利用情蛊来换血。

    将一人的血换给另一人,如此,换完血后,中毒之人便会毒解,但是这换血解毒之人,便会毒发身亡。

    任盈盈见蓝凤凰不答话,便说道:“景舟若是死了,我也不独活了。若是那情蛊能解景舟身上的毒,凤凰儿你便拿出来试一试吧,这么多年我拿你当姐妹,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说完,任盈盈竟是欲给蓝凤凰下跪。

    她作为日月神教的圣姑,平时都是别人给她下跪,此时,为了救治景舟,她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是跪在刀山上,她都不会犹豫一下。

    蓝凤凰儿赶紧拉起任盈盈,苦涩地说道:“盈盈,你知道的,这情蛊说是解毒,其实是换血,你。。。你这又何必呢。。。”

    “救了他。。。你便。。。”

    说到这,蓝凤凰也跟着流出了泪来。

    一但用情蛊给景舟解毒,任盈盈必死无疑!

    她一直都拿任盈盈当作姐妹,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情蛊虽然稀少,但蓝凤凰也舍得给任盈盈,她做不到的,是看着任盈盈去送死。

    “凤凰儿,求求你了,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若是能救他,哪怕是死,我也愿意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若是他死了,我也不独活,随他一起去了。”

    见到任盈盈满脸的决绝,蓝凤凰无力的说道:“盈盈,你可想好了?”

    “喜欢上他,是我自愿,放弃自己救他,也是我自愿。我不乞求些什么,喜欢他是我的事,为他死也是我一个人的事。只要他活着,我便满足了。”

    说完,任盈盈拉起蓝凤凰的手,放在她胸口上,轻笑道:“你听,我的心在为他而跳,每一次跳都是在说,我喜欢他。”

    又想起来那首诗,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吟道:“有个盈盈笑语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这是黄钟公那日送给她的,这首诗任盈盈极为喜欢。

    “这是他为我写的诗呢,写的真好。。。”

    “没用什么好想的了,自从遇到他的那天,我便不属于自己了。”

    他说话略带不正经,他逛花楼,他的词,他的字,他的琴,他的一切,任盈盈都记在心里。

    一身紫衣,腰悬白玉,第一次见面时侯他便是出口调戏自己,但自己却没有生气,心下还有暗喜。

    他去逛花楼,自己心里不舒服,但是听到他一阙词名声大作,自己又为他高兴。

    一遇紫衣误终生,但是她不后悔,若是让任盈盈在选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老头儿,你可知,好茶当配好水,才子抱佳人。若是缘来了,我和圣姑岂不是一段佳话?”

    这句话任盈盈觉得是自己这些年听过最好听的话。

    可惜,他只为自己写一阙词,还有,一百只萤火虫。

    月前花下,自己拎着装有萤火虫的笼子跑,他在后面追,这定是极美的。

    想到这,任盈盈不知觉得漏出了笑容。

    “盈盈,你这是又何苦。。。”

    蓝凤凰见自己拗不过任盈盈,抹了一把泪,认真的看了一眼任盈盈,努力把她的笑记在心里,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任盈盈笑了。

    难道,情之一字,就真的这样让人无惧生死吗?

    她一个苗疆姑娘,还没经历过感情,对任盈盈的做法颇为不解。

    在她看来,盈盈用自己的命换景舟的命,是不值当的。

    。。。。。。

    床上任盈盈和景舟并排躺着,俩人手腕各有一只蛊虫,蛊虫头对头,尾巴处一根细长的尖针刺入景舟和任盈盈手腕处的血管。

    蛊虫肚子一鼓一扁,血液便从一个人的身体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体。

    任盈盈看着脸色逐渐回复红润的景舟,仿佛,自己身上也不难受了。

    换血,尤其是换中毒之人的血,这过程的痛苦不下于人落入水中溺死的痛苦。

    时间每过去一点,任盈盈便感觉自己的呼吸不畅一分,到了最后,竟然脸色憋的发起紫来。

    蓝凤凰站在一旁,看着任盈盈逐渐消失的生机,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平一指见惯了生离死别,虽然没有向蓝凤凰一般失声痛哭,但心里也是另有一番滋味。谁能想到,平时杀人如麻的圣姑,此时为了一个男子,竟拿自己的命来换他生机。

    感受到自己体内不断流失的生命,任盈盈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着景舟,希望把他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

    哪怕是到了奈何桥,喝了那孟婆汤,她都想记着这张脸。

    她想抬手再摸一下眼前人的脸,可是手臂却再也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

    如此过了不到半刻,任盈盈便闭上了双眼,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

    。。。。。。

    景舟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暖的,就像是冰天雪地里被人抱着一样,很舒服。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又回到了洛阳,回到了绿竹巷。

    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了,胸口也不闷了,臂膀也有力了。

    在一个宜嫁娶的日子里,他一身红衣,牵着任盈盈的手拜了天地。

    任盈盈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名字叫景云,说是希望他一辈子像天上的云一样,自由自在。

    “咳咳”,景舟感觉胸口一轻,醒了过来。

    他刚要起身,左肩后背的痛让他倒吸一口气,暂缓了要起身的动作。

    景舟看到不远处桌子上,趴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猜测着是在这照顾自己的,于是便说声说道:“姑娘,醒醒,姑娘。。。能帮我倒杯茶水吗?”

    此时他嗓子有一股灼烧的感觉,像是六月天里,数月未见过雨水的路面。

    “姑娘,姑娘醒醒。。。”

    如此,景舟反复叫了三四遍,那小姑娘才抬起头来,揉了揉眼。

    “啊,公子你醒了!”

    见景舟醒来,那姑娘显得极为高兴。

    她在这照顾了景舟三天两夜,现在见景舟醒来,有一种劳动成果被人肯定的感觉。

    景舟哭笑不已,这小丫头,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是啊,我醒了。”

    “姑娘,能帮我倒杯茶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