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算是结束了。
明真真趁机邀请徐彻去殿外走走。
阮何与秦礼被明夙夫妻留在南客殿内畅谈,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妖皇想给女儿和未来女婿一个独处的机会。
秦礼也想跟着去的,毕竟待在妖皇和皇后面前,他一个小小修士真的压力很大,但跟着徐彻离开又明显的不合时宜。
离开的二人没有去远的地方,而是去了南客殿后面的御花园。
里面廊亭水榭的分布,花草树木的栽植,一切布景都很雅致,如此凸出意境的审美,让人很意外这里竟然会是妖族人的皇宫园林,看来妖皇真如传言那般很喜欢人族的文化。
看了一片风景,他下意识地看向身侧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妖族姑娘。
明真真正好也微微抬头看他,二人一对视,徐彻尴尬地笑了笑,把目光挪回正前方,而明真真则微微低头,红润的面颊上泛起一抹羞涩。
她低头,正好看到徐彻那只无所适从的手。
她想悄悄牵上,但才稍微伸过去一点,那只手就负在了身后。
明真真失落地嘟了嘟嘴,再抬起头来看向身侧目不斜视的人。
刚刚刻意把手收回的徐彻假装淡定,再次侧目与她对视。
轻笑道:“你怎么时不时就要看我一眼?”
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用如此盈盈秋水的目光频繁注视着,还能是什么原因?
明真真咧嘴一笑,笑出两个俏生生的梨涡,说道:“自然是你好看,我喜欢看!”
“你也很好看。”徐彻对她说。
又一次听他夸了自己好看,明真真脸上的笑容更盛,与他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这么打扮!”
“说到你的装扮,我有些好奇,这一路上我见到了很多的妖族女子,她们的衣着打扮在风格上与人族女子大不相同,很开放,但在你的身上我却看不到那种差异。”
“因为我觉得你会更喜欢人族女孩温婉端庄的打扮,所以特意选了这套和我羽毛颜色相近的衣服。”
说着,明真真目光期待地看向他,就道:“你想不想看我穿其它款式的衣服?我现在就可以一件一件穿出来给你看,全都是闪闪发亮的~”
“啊?”徐彻被她的话给惊了一下,连忙摆手说道:“不必!你这样就真的很好!”
“嘻!就要给你看!”
明真真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裙摆一转,露出了一双不可详细描述的小长腿。
眨眼间,那身蓬松的青蓝色齐胸襦裙瞬间变成了一套裙摆开叉至大腿的修身白裙,不对,仔细一看,裙上布满了各色细小的水晶,是五彩斑斓的白,并将她姣好的身材完美地衬托在他的眼底。
徐彻慌乱地将目光挪开,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心想,哪个宅男受得了这种考验?
“我这套流光水晶裙你喜不喜欢看?”
“喜欢!”
“这套呢?”
“喜欢!”
“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徐彻:“……”
“嘻!我也喜欢阿彻!既然我们互相喜欢,那你可不可以牵我的小手?”
……
翌日。
三人一狗被妖皇亲自送出了妖界,明真真没有跟来送行。
妖皇在城墙上目送着他们,这时皇后出现在他的身侧,神情焦急地看了那三人一眼。
“怎么?”妖皇问道。
“真真不见了,我以为是跟着走了。”
“哈哈哈哈,是又出去了,绕了另一条路,想躲着我们去找那小子。”
皇后不满地瞪了丈夫一眼,“那你还不快去追!”
“追什么呢?年轻人的事,就让她去吧。”
“……”皇后沉默片刻,见丈夫如此中意徐彻,她自己便欲说还休了,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三道远去的剑光。
妖皇牵起妻子的手,二人做了两百多年的夫妻,他怎会察觉不到妻子的心思,“你在担心?”
“嗯,徐彻这孩子是不错,但他毕竟是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万一有个好歹,让真真怎么办?”
“我相信他不会死,不然他爹当初指名要真真做他未来儿媳,对得起我们吗?”
皇后点了点头,“对了,乌炎造反,他有没有把那个秘密透露给自己的部下?”
妖皇道:“他没那个机会,我可不是崔诀,留在这下界的,不是每一个都能保持初心,所以我族每一个走完了登天道的,我都下了禁制。”
……
徐彻那边,三人飞出了十里地,回头已经看不到妖界边境的那座城池了。
秦礼不好意思地说:“徐兄,其实我真不急着回家的,你大可多留几日。”
“不,是我自己想快点走。”
“为何?”
“为何?”阮何哂笑道:“再不走,他就要上火了!哎,你觉得你爹给你挑的未来媳妇怎么样?”
秦礼闻言,很感兴趣地凑了过去,“对啊,徐兄,你觉得公主怎么样?”
“这……”徐彻唇角微挑,有些忍俊不禁,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影视片里的一句话,便学着说道:“我觉得她,不像个女人……她就是一罐甜死人的蜜饯!她比小白还可爱!”
说罢,一道能腻死他声音从前方传来。
“阿彻!”
明真真穿着一袭蓝裙出现在前方,并朝他飞了过去。徐彻顿时一惊,却又心中窃喜,让清秀剑放慢了速度。
明真真身姿轻盈地落在他的剑上,依旧还是那张喜笑颜开的脸。
她变回原形,张开翅膀对他说道:“抱~”
徐彻神色赧然,但也只好把她抱上。
这下子真是要剪不断,理还乱了。
“嘁!”清秀剑发出一道鄙夷的声音,心想为什么自己只有被踩的份?
它很是不满,决定以后也要争着让小主抱!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御剑飞了两天,中间找了两次客栈各休息了一晚,才终于到了扶云大陆东北处,浩宇帝国境内的临水城。
临水城靠近浩宇帝国的皇都,亦是一座不小的城市。
自秦家与慕家恩怨了结之后,秦家便从南方迁回北方的临水成,逐渐收回之前用来抵债的店铺。
近乡心更切,秦礼肉眼可见地心情激动,若不是身旁还有徐彻与阮何跟着,他恐怕就要直接一路跑回家去了。
三人来到秦宅面前,秦礼上前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宅院大门便从里面打开,冒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小孩看到来人,就激动得直跺脚。
“啊!是少爷回来了!”
“小宝!”
秦礼正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他却快一步转身跑就到院内,一路高呼:“小姐,阿爹!少爷回来了!”
秦礼摇头一笑,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快请进,那是我家管家的孩子,叫刘宝。”
徐彻和阮何二人一个抱着孔雀,一个牵着狗,跟着秦礼走到了客厅处,这时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一个端茶的丫鬟快步走了过来。
虽然客厅里被秦礼招呼着坐下的二人都戴着面具,但他知道自家少爷已经拜入了凌山宗,所以他一瞧见这二人的气质便意识到他们是修士,还是凌山宗的。
“少爷,这两位贵客是?”
“刘伯,这是我的两个朋友,劳烦你叫人打扫好两间屋子,我朋友在我这住几天,对了我爹娘是不是在铺子里?你再让人把他们叫回来,就说有贵客,若他们不太忙就抽空回家一趟。”
“哎,好好好。”管家朝二人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去吩咐人了。
“秦师弟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布庄,还有成衣铺子,以及……”
秦礼正说着,一道笨重的身影来到客厅外面,怯生生地朝里面看了进来。
那是一个面色白得异常的少女,虽然天气正在转暖,此时还有正午的大太阳,但她的身上却披着厚重的狐裘,捧着手炉,张张嘴就呼出一口白雾来。
“安安!”秦礼倏然起身,向那约莫十四岁的少女走了过去,将她搀扶住。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照顾你的丫鬟呢?哎!哥哥回来肯定是会去看你的,你怎么这么心急呢!”
“哥哥。”
秦安安看起来很怕生人,她瑟缩着身子,躲在秦礼的臂弯下,不敢直视着客厅内坐着的二人。
秦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徐彻他们说道:“不好意思,我妹妹胆小,怕生人。”
徐彻笑道:“无妨,听说令妹身体不适,秦师弟你还是先把她扶回去,你兄妹二人好好叙叙旧,我们这不必你费心,我想管家很快就来了。”
“好,那我就先送我妹妹回屋子里了。”
秦礼扶着秦安安离开,趁着管家还没到,阮何赶紧对徐彻低声说了一句:“他这妹妹看着不简单……”
徐彻听他这么说,立即想到了小说里的常见情节,于是问道:“他妹妹得了一种古怪的寒症,连秦师弟的师父都没治好,你说她会不会不是病了,而是拥有了特殊体质,就那种很适合修炼某种道法的体质?”
阮何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说不准,只是她出现时,我隐约感觉到,她的体内好像压下了一股庞大的力量。”
“要不你之后跟秦礼说一声,你去给他妹妹把把脉?”
“再说吧,管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