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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之七 立约大离双龙传
    “明报?”谢北河品了品,并无异议,“可以,就叫《明报》。然后书名、笔名,也请南郎告知。”

    “笔名,可称「奕名」,对弈之「弈」字。至于书名……”南奕略显迟疑,“按后续剧情,我原定书名为《神雕英雄传》。”

    谢北河皱眉。

    他想了想,婉言说道:“南郎你写江湖武夫事,又是初次作文。「英雄」二字非比寻常,只恐把握不住。至于神雕,是有何特殊之处?”

    南奕讪笑,并不准备现在就说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单以新人新书而论,《神雕英雄传》,自非此世书名之首选。

    他略一思索,说:“那叫《大离双龙传》,如何?”

    此世并不尊崇龙凤,在民间传说故事中,所谓龙凤与其他凶兽区别不大。南奕猜测,大抵是此世真的有龙凤,且在上古年间对人族并不友好。

    谢北河沉吟,虽觉用双龙喻指双男主有些奇怪,但武夫小说,武夫蛮横强大若凶兽,倒也说得过去。

    “我以为此名尚可。不知费执事可有指教?”见费进摇头,谢北河接着道,“若无异议,那便请费执事起契定约。”

    “好。”

    费进当即起身,回屋里取出纸笔与印泥,开始起草契约,将适才商定《明报》与《大离双龙传》发行之事宜,写于纸上,一式三份。

    而后,费进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元,压在契约上。

    南奕双眸微眯,看向银元。

    一枚银元,可抵百枚铜元。

    官面上定此比例,可于钱庄兑银为铜。

    而想兑铜为银,此类业务,钱庄却是不予受理。

    费进将印泥盒打开,接着双手合十,看向契约正色说道:

    “太一玄妙至尊阳神在上,玄苍归寂灵封月宰为证,天启三年十二月十一日,费进在此立约。”

    说完,费进右手拇指轻沾印泥,在三份契约上分别按下指印。

    南奕却是耳朵一动,敏锐抓到两词:阳神、月宰。

    继而又从原身记忆中,忆起些许常识。

    阳神、月宰且先不说。费进此举,乃大离签订契约之习俗,曰「立约在钱」——于签订契约时,取任意一枚大钱作为见证。

    其中,如意通宝,即金元,为最佳选择;吉祥通宝,银元则居其次;平安通宝,铜元,堪可忝陪末座。

    待谢北河也立完约,南奕依葫芦画瓢,照着开口:“太一玄妙至尊阳神在上,玄苍归寂灵封月宰为证,天启三年十二月十一日,南奕在此立约。”

    他眨了眨眼,内视己身。

    【志名:银契。】

    【志类:印记。】

    【志述:以银元为媒介,请得司魂之力见证,与费进、谢北河共同契约,议定《明报》、《大离双龙传》发行事宜。】

    玄苍归寂灵封月宰,又称司魂月宰,在此世号曰「二月司魂」。

    而南奕扫过费进、谢北河,确信两人都是普通凡人。

    所以,哪怕是凡人,基于此世传统习俗走流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神诡之力?还是说关键在于银元?

    南奕连忙扭头,赶在费进收回银元前,一眼「洞真」。

    【志名:吉祥通宝。】

    【志类:法器。】

    【志述:由工部造物司与商部财度司联手铸印之货币,附有▇▇法阵。】

    法器?就这玩意居然是法器?还附带有他暂时无法解析之法阵?

    南奕略感错愕。

    不过考虑到他对此世修行界还不了解,南奕倒也没有多纠结「民间货币居然是法器」一事,只是忽而有些感慨。

    此世神诡异力,似乎已经融入凡人日常生活方方面面,却并不明显,而是道法隐秘、神诡暗伏。

    他想起前世《周易》,书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百姓日用而不知。」

    所以,此世凡人王朝,恐是神诡隐于幕后,并非真个全是凡人。

    南奕定了定神,收回思绪。

    谢北河正在向费进告辞:“那《明报》首期排版刊印,就请费执事上心,争取本旬之内完成,好在新年前夕打响名头。”

    “好说好说,一切包在费某身上。”费进拍着胸脯保证。

    谢北河起身,看向南奕:“南郎,再随我回趟北河居,我好支些铜元预付稿费。”

    南奕当即点头,跟在谢北河身后辞行。

    不过将出小院时,却见院门口趴了只缩作一团的黑猫。

    听到有人从院中出来的动静,黑猫一个激灵,猛地起身跑开。

    南奕瞥了眼黑猫,虽未看清其长相,但观其毛发光泽,非是野猫。

    或许是左近谁家家养之猫。

    南奕也没在意,跟着谢北河重回北河居。

    谢北河回到店中,取出十枚铜元交予南奕:“南郎,后续文稿不用着急赶。岁考乃人生大事,剩下半月你先备战岁考,等岁考过后,再交稿于我。”

    “好的,有劳谢叔关心。”

    由于《大离双龙传》并非纯粹文稿,还带有素描插图,须送往郡城才能备好印模。所以,《明报》商定以旬刊形式发行。

    一旬一刊,一刊一章。

    南奕昨夜赶出三章,足够支持到岁考之后。

    他接过铜元,复又告辞,往南山学舍回赶。

    今晨他出门早,错开诸学子来学舍上课之时间。

    又随着谢北河来回跑了几趟,此时已将近晌午。

    南奕估摸了一下时间,干脆又在外面吃了碗面,等学舍开始午休小憩时,方才重新回到学舍。

    看见南奕姗姗来迟,学舍讲师朱献,面色有些不豫。

    宋忠倒是给他说了,医官建议南奕近几日静养之事。但一大早便跑到外面晃悠,不知去了哪,可跟静养一说沾不上边。

    不过读书学习上心与否,终究是学生自己私事。朱献忍住指责之意,只淡淡开口:“南一你若需静养,自回寝所歇去,不必再来告假。”

    南奕小步快走,行至讲师朱献跟前作揖请罪:“今晨料理琐事,未及告假,还望朱师恕罪。”

    见南奕认错态度尚可,朱献面色稍缓:“学业本自为,岁考往日成。你自个心里有数便好。”

    “学生知道,自不敢怠慢功课。不过医官有言,学生需静养数日。纵是不敢松懈,这几日恐也不便与人讨论,只求旁听与会。”

    朱献想了想,点头道:“可。”

    南奕遂入室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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