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雨松不明白容陌到底想什么,但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子不停地狂跳着,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容陌看着容雨松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清冷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大伯,您可是容家的家主,你要是出个什么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他将“后果”和“设想”两个词咬得极重,为了强调,甚至还停顿了下,看着容雨松,脸上越发神秘莫测起来。
“不用你提醒。”容雨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容陌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不会是自己做的那些事他知道了吧?不,不可能!
容陌看着容雨松脸上掠过的戒备之色,笑容越发深了起来,“大伯也不用如葱视我,我也是担心大伯若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事,我、我们容家也是会跟着受牵连的。”
容雨松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周围,见没人注意,对容陌道:“出来。”
容陌勾着唇角,慢悠悠地跟着出去。
再没别人,容雨松便笑容刺刺的,“容陌,你要是脑子不好,可以去医院,不用在这里发癔症。”
他故意学着容陌刚才的语气,将“癔症”两个字咬得极重。
容陌淡淡道:“大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心······你的靠山倒了。”
他果然是知道了,难道他能安然无恙,是青城山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容陌话锋一转,眼中流转着笑意,“当然,大伯的靠山如果是铁做的,那就当我没。”
容雨松紧紧盯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容陌薄唇微抿,沁着冷冷的光泽,“大伯,咱们明人不暗话,之后——你接着就是。”
容雨松脸上的表情倏然狰狞,瞪大了眼睛,带着凶狠,“容陌!你不要以为老爷子向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一个没爹没妈的杂碎,我想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容雨松的心狂跳着,不安的律动敲击着他的心房,容陌这个杂碎,到底想怎么对付他?
容陌也没生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容雨松,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看得一清二楚,“大伯,你有本事,就来试试。哦,对了,你可能没收到消息,你的靠山——消失了呢。”
“容陌你······到底知道什么?”容雨松不知怎么的,眼皮子猛然跳动了一下,身体不可抑制的后仰,眼神戒备地看着容陌。
容陌怜悯地看着他,神色间是对他的讥诮与冷嘲,“大伯,其实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蹦跶的挺欢的跳梁丑罢了。”
他的表情,十足的冰冷,含着对容雨松的鄙薄与嘲笑。
容雨松眼眶豁然瞪大,眼中闪动着阴狠的毒辣来。
容陌懒得理会他眼中的憎恨,薄薄的唇微微上扬,明明是美好的弧度,却带着惊饶锋利,“我以前之所以一直放任你蹦跶,不过是因为挺好看的,但现在我不想看了,所以就让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吧。”
他出这话时,凤目微眯,带着令人窒息的威仪之色,脸上一片冷硬锋芒。
容雨松被这样的威仪和锋芒震慑,身体猛然退后,脊背撞在了柱子上,沉闷的疼意蔓延,“容陌,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陌唇色靡丽,带着冰冷的灼人眼球的寒光,在光照下显得格外幽冷,“我想干什么?大伯当初在我少时排挤我时,算计我时,想要我性命时,就应该会想到,只要我没死,有朝一日终会反击,如今,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也品尝一回,以彼之道,还治彼之身的滋味。”
容陌的话,让容雨松心中一阵惶恐,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避。
脚步还没迈开,容陌冰冷的声音,似是含着冰碴似的,在他背后响起,“既然你要我性命,我也不会白白受着,大伯,我先收点利息如何?”
容雨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中进去了什么东西,游走在身体里的异物感非常强烈。
他的心一阵紧缩,莫名的慌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感觉脚下发软,猛然向前崴了一下,接着身体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身体里的东西也猛烈地动了起来,加上摔伤,让他觉得钻心蚀骨。
容陌看着趴在地上的容雨松,看着他因疼痛和恐慌而扭曲的面容,缓缓地勾起唇角,“大伯,你怎么突然成软脚虾了?路都走不稳,你看,这不是摔了。”
被容陌奚落,容雨松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可他一动,感觉到脚踝处疼痛蔓延,让他瞬间白了脸,目光狠狠地盯着容陌,恨不得吃了他。
容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明是俊美无俦,远山青黛般的面容,但在容雨松看来这就是个魔鬼。
“大伯,好戏——才开场呢,你可要顾好身体,等着这场戏落幕啊。”
容雨松向着大厅喊道:“来人,快来人!”
陡然响起的惊呼声,拔高的音量,不尖锐,但是却带着浓浓的惊慌,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似的。
容雨松感觉到,他情绪一有变化,身体里的东西就猛烈地游走在各处,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很是惊恐。
“容陌,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现在才感觉到容陌的可怕,他的以彼之道,还治彼之身,是不是想要他命的意思?如今,他开始一步步施校
这样诡异的行为,让他忽然间慌乱的不知所措,想逃走,可动一下,全身一片钻心的疼,尤其是脚踝的位置,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人呢?都聋了?!!”容雨松吼叫道。
没聋,这不是正在往这边赶着呢么。
要不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将容陌带到偏远的花园,人也不会来得这么慢。
容雨松愤怒中带着凄惨的吼声,终于唤来了人。
来的是管家和几个佣人,他们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容陌在容雨松的身边转来转去的,想要将容雨松扶起来,可是被容雨松阻挡,无处下手,只能干着急。
容雨松咬牙切齿,“容陌,你竟然敢算计我!”
他混沌的思绪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狰狞扭曲的脸色,显露出极度的憎恨,他完全没有料到,容陌会来这一招,容陌的筹谋,原来是从他踏进老宅就已经开始了。
他看了容陌,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当众撕破脸皮,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居然手段如此激烈直白。
容陌面无表情道:“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被台阶绊倒了,我想扶你起来,可你偏是我推的你,不让我扶,还让我滚远点,你这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容雨松怒恨交加,趴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地上起来,但是身体里的东西,和脚踝处的钝痛,让他根本站不起来,他就好像是瘫了似的。
他这样挣扎扭曲的模样,再配上因为疼痛和恐慌而惨淡的脸色,让所有人都紧张得噤若寒蝉,忍不住后退,就怕被容雨松的怒火波及。
“我······”容雨松不想在容陌面前示弱,他不能让这个杂碎得逞。
“大伯,你怎么样了?我看你疼得厉害,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容陌真诚地建议道。
容雨松脸一黑,咬着牙道:“我崮是脚,又不是······”
容陌朝着容雨松的脚看去,“对啊,不止崴了脚,还纽了腰呢。”
容雨松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你居然诅咒我······”
容陌打断他的话,道:“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最好做个全身检查,不然寄生物——”
容雨松倏然间瞪大了眼睛,微微凸起的瞳孔,定定地看着容陌,那眼神,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这个杂碎,果然是他。
“你到底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
“大伯,你这是何出此言?我能放什么东西,怎么放?你可不要冤枉我,我了,是你自己摔倒的,不关我的事。”
“还杵在这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容陌抬头看向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速度快得谁都没看出来,他不能再放任容雨松了,不仅是他三番五次地想要害他的性命,还因为以容雨松自大狂妄的性格,迟早给容家带来灾祸。
容雨松见到老爷子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爸,容陌这个杂碎害我!”
要不是他此刻就是趴着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凄惨,老爷子必定会一脚将他踹倒。
“容雨松,你听听你的这是什么话!你就是这样称呼你侄子的?!”老爷子不敢置信,如同遭雷击,愣在帘场。
“爸,你相信我,真的是他······”
“你闭嘴!”老爷子暴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