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钧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大的压制力,即便他没有用很大的声音去说,可听在付可鑫的耳朵里依旧感觉浑身都涌满了压力。
她拿着刀的手已经出现了倾斜,额头上的汗珠也一滴一滴地垂着掉落。
“三!”
“四!”
付可鑫的脑子里不断地盘算,这个时候的她,其实已然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且不说周霆钧的势力,就单看他此刻的表情,付可鑫都知道,这男人应该是真的爱惨了吕如新,那种从瞳孔迸发出来的神色,当真会让人觉得此刻的他可以孤注一掷。
付可鑫自己是不害怕的,但是周霆钧掐住了她的弱点,那就是她的儿子,而且她深知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周霆钧的对手。
如果周霆钧日后真的对罗成浩实施报复,别说是罗成浩了,就连整个罗家都是招架不住的。
“你别走了!我放!”
付可鑫扯着嗓子嘶吼出来,那一瞬间的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瓦解了。
“我放了她,但是周霆钧,你得发誓,你不能伤害我儿子。”
“你没资格在这里和我谈条件。”
周霆钧横眉冷对,乌黑的眼睛里寒光猛龇,他没有停下脚步,而且眼睛也一直紧紧地盯着那把挟持着吕如新的刀。
他告诉自己,如果付可鑫再敢弄伤吕如新一根毫毛,那么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法律道德,他发誓他一定要让整个罗家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但事实上,付可鑫哪里还敢纠缠,在周霆钧张嘴准备喊五的那瞬间,付可鑫立马丢掉了手里的刀,但手依旧卡在吕如新脖颈处的位置。
“刀我扔了,我付可鑫走到今天我也认了,但周霆钧,你在吕如新和我儿子没有离婚之前,就和这个贱人行苟且之事,是欺辱我儿子在先!”
付可鑫的头立马低了下来,她看着被自己锁在怀里的吕如新,恨意根本无从发泄,她只能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
“吕如新,我也希望你永远记住,是你对不起成浩,是你婚内出轨,是你肮脏低廉!而我家成浩是为了救你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付可鑫后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说完的那一刹那伸手把吕如新推了出去。
“如新!你没事吧!”
随着着急的询问声响起,吕如新也稳稳地被周霆钧接在了怀里。
周霆钧赶紧地对着吕如新上下检查,看到她发紫的脸慢慢恢复正常的血色后终于松了口气。
“舒服些了吗?”
吕如新又咳了几声,然后又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周霆钧抱着她,手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
“怎么样?舒服些了吗?”
又问了一遍。
“嗯!”
吕如新终于点了点头,周霆钧这才问起了孩子的事情。
“前面付可鑫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吕如新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她该说什么?承认?还是不承认?
承认的话,那周霆钧肯定不会放她走了,但是如果不承认,那也显的好假,付可鑫前面都已经说了。
吕如新扭着脑袋不看周霆均,试图逃避这个话题。
可周霆钧哪里会让她逃避!
“你告诉我好不好!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付可鑫前面说是我的,我想了又想,是不是上次怀上的?”
周霆钧一边问一边推算着时间。
“如果是那次的话,那这孩子到现在应该是快两个月了对吗?不对,是一个半月,如新,对不对,孩子一个半月了是吗?”
“你还会算这个?”
吕如新莫名冒出几分揣测,周霆钧见了随即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想什么呢,浩浩生理课本上有这些,当时他看不懂,让我给他解读来着。”
“幼儿园的生理课本还教这些?”
吕如新别过脑袋,顺带着挣开了周霆钧的手掌。
“我看你分明就是算别的女人的怀孕时间算多了。”
“我算别的女人?”
周霆钧一脸诧异,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吕如新的脑门。
“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着什么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周霆钧这些年身边就没有出现过女人!”
“是吗?那你的意思徐晓不是女人?”
“她不一样!”
一提到徐晓,周霆钧整个人都变了样子。
“前面就和你说过一些关于我和她的事情了,徐晓她在我身边是因为浩浩,当时……”
周霆钧努力地和吕如新解释着,像是生怕眼前的这个女人误会他什么,可他们都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付可鑫。
原本站在一边的付可鑫,此刻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上,她看了看周霆钧和吕如新,又回头看了看开着的窗户。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绝望了。
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自己已经在吕如新面前承认杀人了,虽然不确定吕如新当时有没有拿手机录音,但是她清楚,不管录没录,自己踏出这个门之后的归宿就是警察局了。
付可鑫是谁?
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聚光灯之下的,别说是受委屈了,就连一句小小的非议她都会觉得是在挑战她的权威,所以这样性格的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去踏进监狱!
更重要的是,就算她愿意忍气吞声地进监狱,但罗成浩也不会有所觉悟,他应该依旧会吊死在吕如新这棵树上。
不行!不能这样!
付可鑫咬着唇,身上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告诉她,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她站在窗口直直地朝着底下望去,忽的一个念头在脑袋里生了出来。
如果让罗成浩以为是吕如新杀了她,那罗成浩应该会放弃她了吧。
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啊!
想到这里付可鑫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一条路,她拿出手机快速地打了一串字,然后直接摁掉了屏幕。
付可鑫深吸一口气,目光也重新落回了吕如新的身上,就这么看着,一秒、两秒、三秒……
直到吕如新也察觉到异样抬起头时,付可鑫扬起的手已经朝着她伸了过去。
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