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号人,七八辆车。
有头有脸混得好的坐轿车,跟着混口饭吃的马仔们全部站在敞篷吉普车车厢。
砍刀、狼牙棒、还有几支自制的土枪,萧尚仁下了血本,出动了所有的马仔,带着所有的武器装备。
秦宝宝从线人手里,获得了重要信息,并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了神秘人。
凌晨时分,萧尚仁带着众马仔来到北山地区最大的煤矸石山下,他要和绑他儿子的许开岭来一场面对面的格斗。
许开岭站在吉普车上,众弟兄皆戴着头套,手持砍刀和狼牙棒。
双方人手差不多,形成了对峙态势。
“许老三,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绑我儿子?”站在吉普车车厢里的萧尚仁,嘴里叼着一支大雪茄,手指着对面不足十米距离的许开岭质问。
许开岭嘴角叼着同款的雪茄,伸手摸了摸光亮的额头,呵呵一笑,旋即脸色一沉,反问:“无冤无仇?你是不是年龄大了,把自己干的缺德事全部忘了。”
“你他么什么意思,少在这里装蒜。”说着,萧尚仁伸手,正要下命令。
突然,一辆桑塔纳轿车冲进两支队伍中间。
“噶——”刺耳的刹车声,令萧尚仁的手僵在半空。
“先生,先别急。再观察观察情况,毕竟这里是许老三的地盘,小心有炸!”李发奎提醒。
萧尚仁使了个眼色,同意再观察一下。
车上下来一个带着木偶面具的男子,还有一个戴着同款面具的女人。
皆穿着黑色衣服,披着玄色披风。
众人目光一聚,露出震惊神色,将手里的刀棍紧紧握住,做好了随时冲杀的准备。
“这是谁?”
“怎么还戴着面具?”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手里什么也没有?这么一身打扮,是从戏班子里刚跑出来的角色?”
“大哥,这里不是演戏的地方,是实战的地方。这帮人的手里,拿的都是真家伙?”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话想对面前的两个人说。
男人徐徐摘下面具,众人仔细一看。
啊!原来是王海。
有人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最为爽朗的是萧尚仁,“我以为是哪个大神降临?原来是你个瘪三。半晚上,你不搂着寡妇去睡觉,装神弄鬼跑这里来干什么?”
被萧尚仁臭骂一句,王海也不生气,朗声道:“萧尚仁,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萧尚仁哈哈大笑:“我当镇长的时候,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和我叫板了?你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子走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你拿什么跟我叫板?”
“拿什么?”王海冷哼一声道,“拿萧峰的狗头。”
王海话音刚落,萧尚仁身后的队伍中,出现一阵骚动。
“我儿子在哪里?你把他怎样了?”萧尚仁神情急切。
王海将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悠长且响亮的口哨。
两个壮汉,将萧峰押解着来到众人面前。
萧峰带着头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押解上来。
“跪下!”萧峰被人从背后狠狠打了一棍子,跪在众人面前。
背后依然被一把长刀抵在脖子上。
“峰儿!”萧尚仁推开身边的人,要下车去救儿子。
被李发奎等人伸手拦住。
“先生,莫急,莫急!”李发奎小声在老头耳边低语,“王海是个亡命之徒,你下去,他连你一块儿绑了,可怎么办?”
“放了我儿子?王海你个杂种!”萧尚仁骂道。
“放了你儿子?”王海重复了一句老男人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在你我的恩怨未了结之前,你不会得到你的儿子。”
“王海,你他么威胁我?”萧尚仁手指着男人道。
“谈何威胁?你当年害我的时候,你儿子害死侯玉茹的男人姚满仓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和你的儿子也有今天?”
“姚满仓是王耀武将人推下悬崖,摔死的。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萧尚仁手指着王海道。
“没有你儿子这个大淫贼的指使,王耀武会去干那等缺德的事情?”王海手指着身边的女人,大声质问,“侯玉茹做错了什么?我王海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指使你手下的人,诬陷我强奸她。让一个无辜的女人背着奸夫淫妇的骂名,在村里抬不起头,父母兄弟到现在都不肯原谅她,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我在一直帮她。这个女人早抱着孩子跳河自尽了。”
萧尚仁目光呆滞,表情僵硬地和王海对视着。
戴着面具的侯玉茹低头哭泣。
现场一百多人,全部将目光集中到王海身上,默默地注视着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有人悄悄将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
黑帮的人,虽然都是些亡命之徒,但对残害妇女和儿童的事情,不能容忍。
“你利用你手中的权利,不仅成功将我送到了监狱,还让你儿子顺理成章地替我上了大学。”王海沉声怒道。
“你胡说,我儿子是因为学习好,保送上的大学。是你强奸了侯寡妇,坐了牢,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怎么能怪我的儿子?”
“大姐就在我跟前。如果我真的对大姐做了那等下流之事,大姐还会和我一起,向你讨要公道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萧尚仁还是不愿意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他的儿子将失去上大学的机会。自己也会因为徇私舞弊罪,而被开除公职。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失去了公职的庇护,他所开办的那些酒楼茶肆,赌场歌厅ktv等,将会被严厉查处。
自古以来,金钱和权利相伴而生。
没有权利的金钱,如白雪一般,来的快,消的也快。
没有金钱的权利,如被困的巨兽,永远被排除在主流之外。
金钱和权利相伴而生,相辅相成,亘古不变。萧尚仁深谙其中的道理。
这时,从许开岭所站立的吉普车副驾驶位置,走下来一位男人。
男人国字脸,花白头发,浓眉大眼,步伐矫健,是那种小姑娘一看见,就惊呼不已的魅力型大叔。
王正义?萧尚仁懵了。
他不是被秦都市治安局抓了吗?我亲哥胡翰雄亲自告诉我的,岂能有假?
“你不是王正义?”萧尚仁故意试探。
王正义呵呵一笑道:“如果我不是王正义,你也就不是萧尚仁,跪在这里的人自然也就不是你儿子。”
“来人!把这个假冒萧峰的人拉出去砍了!”王正义朗声道。
“不要,不要,你是王正义,你就是王正义!”萧尚仁听出了王署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