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义完成了承诺,三天之内,给姚家庄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天寒地冻的时节,是无法施工盖房子的。
侯玉茹顺利拿到了赔偿款,等待来年春天重新盖所房子。
酒吧爆炸案,被提上了日程。
王正义打开现场勘察笔录,一张一张地翻看信息。秦宝宝站对面,杨震廷和陈祥林站在左右两边,一起盯着勘察笔录。
合上笔录信息,王正义歪着脑袋问面前的三人:“破获这起案件的主要线索有哪些?”
陈祥林伸手指,捋了捋嘴角的两撇小胡子,淡淡道:“先从凌疯乐队的竞争对手开始调查?爆炸物主要装在舞台下面,暴徒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将炸死凌疯乐队骨干成员。”
杨震廷摇摇头,沉声道:“我看未必。这个行业的竞争,和垄断生意不同,它不在零和游戏范畴之内。如果凌疯乐队的竞争对手没有达到令歌迷花钱买票的水平,他们就是把所有的竞争对手干掉,歌迷们也未必对掏钱去看他们的演唱会。这世上,除了演唱会,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娱乐,比如说……算了,不举例子了。”
“小秦,你的看法呢?”王正义把话题抛给秦宝宝。
“我觉得还是先从酒吧老板身边的关系查起,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县城的酒吧、ktv、麻将馆、会所等娱乐场所并非他一家,为什么暴徒偏偏要把土炸弹安装到这间酒吧呢?”
“有道理!”王正义点点头,对三人的看法都表示认同,“不过,我倒是想听听王海的看法。那天他和梁伊宁一起去了酒吧,还救了她一命。我想当时的场景,王海应该记忆犹新。我想听听他的建议,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
“行!”
“没问题!”
三人情绪明显不高。
王正义呵呵一笑道:“怎么,嫌我对你们的意见不重视?”
杨震廷道:“他一个高考落榜生,又没有上过署警大学,更没有实战经验,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遇到困难,总想着问他。他是诸葛亮吗?”
“就是呀,署长。我们好歹也跟了你好几年了,作为专业的署警,难道真的就不如一个临时工吗?”陈祥林一脸不服气,“你让我们发表看法,我们现在把看法说了,你又对我们的看法不重视。这干的是什么事啊?”166小说
陈祥林的小胡子气得翘起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盯着面前的茶杯不说话。
“你们说的都没错。你们三个的看法我也高度认同。但你们也要想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王正义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到三人面前道,“我一直有一种预感,非常强烈的预感。这不是一起普通的爆炸案,不像那种为了报复某个人,或者某个团队,采取的手段。”
秦宝宝瞪大眼睛,表现出原来是这样的神情。
“你们想想看,要是报复酒吧老板,需要专门在酒吧举行演唱会的时候引爆炸弹吗?躲在暗处,给上一刀,不就什么仇都报了吗?或者在没人的时候,纵火一烧,酒吧不也能被损毁吗?为什么非要选择人最多的时候下手?”
“也许是为了让酒吧老板倾家荡产?”陈祥林道。
王正义摇头:“你们还记不记得,在酒吧爆炸案发生的第二天,我让你们去调查了酒吧老板的关系。”
“我和林哥,还有凤钰卿负责调查凌疯乐队成员身边的关系。”杨震廷补充道。
“当时我和罗中立,胡令能调查的是酒吧老板的关系。”秦宝宝道。
“你们调查的结果如何?”王正义目光扫视了三人一眼,“我记得当时你们给我汇报的是,他们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所以,凌疯乐队的竞争对手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而酒吧老板的竞争对手,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会是谁呢?”陈祥林听完,皱眉问道。
“所以,我提议咱们晚上去会一会王海,听听他的看法,也许能帮我们打开思路。”
陈祥林耸耸肩,表示同意。
“我没意见。”杨震廷略带烟嗓,及时表态。
秦宝宝想了一会儿,瞳孔微缩:“会不会和玉品轩的灭门案子有关?”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夜幕降临,秦宝宝和陈祥林、杨震廷三人一起,将下午采购的火锅材料,装进车里。
在仔细查看了四周的环境之后,确信没有人跟踪,将车子朝新沣城西大街方向驶去。
地上的雪冻得硬邦邦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几度。
王正义亲自开车,在新沣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了七八个来回,最后才向西大街29号驶去。
鬼宅的阴森气息一直不散。白天西大街的赶集做买卖的人还有一些,但到了晚上,这里的确连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很多相邻的店铺都关了门。甚至距离鬼宅较远的店铺也搬到东大街去了。除了马三力和侯玉茹租住在鬼宅隔壁外,方圆百米之内,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人们对马三力和侯玉茹的所作所为并不理解,马三力对好奇的人讲了自己悲惨的身世,讲了侯玉茹死了丈夫,众人便理解了他们,租住在这里,纯粹是为了省钱,因为房租实在太便宜了。便宜到房东只要求他们把自己的房屋院子照顾好,房费一分钱不要。
因为有人住的房子,鬼是不敢来的。
四人提着驴肉、烧酒,敲开了马三力家的门。
男人一看是王正义等署警,热情招呼他们进屋。
从后院的小门进到四合院当中,阴冷的院子的确有一股令人胆寒的阴森之气。
王海卧室的灯亮着,光线从窗户透射出来,映在院子的雪地上。雪地有了一层灰黄色,暗处显出猩红色。
男人正在屋内看书做题,看到王正义等人提着好肉好酒来看自己,一脸激动地将四人迎接进屋。
炉子上的火烧得正旺。
架锅、烧水、调配料碗,侯玉茹和马三力忙得不亦乐乎。
寒冷的冬夜,约三五好友,美美地吃一顿驴肉火锅,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加上马三力和侯玉茹,屋里一共七个人。
就在众人吃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突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王海大声问。
“我,是我……可以进来吗?”一个陌生女人嗫嗫嚅嚅的声音传来,王海顿感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