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堆柴火,相距五十米距离,几乎在同一时间冒出火焰。
王海从松林出来,先看了看四人,表情轻松。
看到他们已将行李放在身边,拿出食物,开始准备晚餐,满意地点点头。
临走时,不忘强调:“不要放松警惕。”
王海又来到哆哆嗦嗦的两人身边,道:“该把火柴,还给我的了。”
鞋拔子脸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将身旁的火柴盒递给王海,道了一声谢谢,继续烤着衣服。
“现在该说说,你们到山里来的真实目的吧?”王海依旧眼神凌厉,盯着两人,追问道。
鞋拔子脸扭头,瞅了一眼同伙,哭丧着脸,道:“大哥,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下岗职工,到这里当护林员,也就一个月时间。”
柳香香在树腰帐篷里,已经等得太久了。
王海实在不想浪费时间。
两人还在撒谎,王海懊恼至极,忍无可忍。
就在两人继续企图蒙骗过关时,男人突然起脚,将刚刚升起的火堆,一脚踢灭。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双手抓着鞋拔子脸男人衣领,拽着他,朝池边走去。
“大哥,大哥,我说,我说……”鞋拔子脸男人,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被王海拽着衣领,连推带搡,一把推进了水里。
“咚”的一声,水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黑脸男人迅速捡起一根木梁,朝王海用力打来。
王海轻松躲开。
四方形木梁,击打在地面石板上,发出“砰”的震动声。
只见黑脸男人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木梁,震荡脱手。
黑脸男人调整姿势,举着四方木梁,再次打来。
王海背后插着砍刀,但他并没有抽刀还击。即便男人恢复如初,王海料定,他也不是自己对手。
刚才一怒而下,将鞋拔子脸男人扔到水里,是想给两人颜色瞧瞧,希望他们认清形势,好自为之。
现在黑脸男人不知好歹,仰仗手中有棍,饿虎扑食般朝他打来。
气势足够,但体力消耗过大,动作笨拙,始终慢了半拍。
王海只是轻松躲避,就将男人折腾得有气无力。
四个大学生听到声音,迅速赶来,手持断节木梁,照着黑脸男人一阵猛打。
黑脸男人招架不住,只好再次跳进水里。
“我说,我说!”黑脸男人的头和脸,被木梁击中,瞬间肿胀起来。
男人感到火辣辣疼,手一摸,还好,没有流血。
“我说,大哥,我说,大哥!”鞋拔子脸站在水里求饶道。
“晚了!”王海冷哼一声,转身朝火堆方向走去。
四个学生朝水里看了一眼,跟在王海后面。
两人又一次从池水中爬了起来。
全身湿透的他们,如果不及时将身上衣服烤干,一刻钟之后,两人将和他们身上的衣服一起,冻成人形冰坨子。
王海等人刚一坐定,紧跟在后面的两人,再次跪在王海面前。
自扇耳光,求饶道:“求您了,大哥,我们真的快不行了。”
“给你们机会,你们却不珍惜,真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海瞪大眼睛,呵斥道,“我不想杀你们,你们却一步步把自己往死里整。这真的不怪我们。”
“我说,我说,我全说……”鞋拔子脸已经冻得快无意识了,嘴角哆哆嗦嗦道。
王海点点头,让出地方,两人识趣地将身体往火堆跟前靠了靠,几乎要将整个身体架在火堆上烤。
两个女大学生,挽着她们各自男友的胳膊,盯着两个如丧家之犬的男人,一脸嫌弃地走开。
“我们是秦都人,以前在厂里干的就是门卫兼保安的工作。”鞋拔子缓了缓气,小声道。
王海眼神凌厉,瞅了一眼男人,男人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寒意,直扑面门,急忙将手指指向头顶的月亮,对天发誓道:“我要是有半个字在撒谎,你现在就把衣服扒光,让我立马冻成冰坨子。”
男人已到了绝望的边沿,现在的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稍有不让王海如意的地方,今晚必将死在这里。
“继续……”王海冷冷道。
“我俩下岗了。没有任何收入,就到夜场当了保安。”黑脸男人感慨道。“一步走错,步步是错……”
“下岗?是因为厂子的效益不好,被裁员了?”艾嘉心直口快,嘀咕了一句。
“不!不是……”黑脸男人道,“厂子的效益很好,也没有裁员。是我俩干了坏事,被开除了。”
“继续……”刘震来了兴趣,替王海说了一句。
黑脸男人将身体往火堆跟前又挪了半步,道:“我们从小在一条胡同长大,因为从小不好好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没有一技之长的我们,后来经熟人介绍,终于在厂里找了一份门卫兼保安的工作。虽然收入很低,但也能养活一家老小。”
鞋拔子哭丧着脸,接着道:“厂里的效益很好。那些有技术的工人在厂里做工,除了每月能领取一份工资外,每半年,还能从厂里领取一笔丰厚的奖金。”m..cc
“就是分红!”黑脸男人补充道。
鞋拔子脸看了一眼同伴,继续道:“我们俩眼红。想着同样干工作,为什么你们的工资就要比我们高这么多。一年的工资,加上两次的奖励分红,比我们辛辛苦苦干十年,挣的还多。”
陆瑶听了后,扑闪着大眼睛,解释道:“这很正常啊!人家工人有技术,你们什么也没有,人家挣的比你们多,这太正常不过了。要是我们这些上了大学的人,还没有一个扫街的大爷挣的多,那我们上大学,还有什么意思?”
黑脸男人点点头,道:“我们懂,我们懂……我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嫉妒心的支配下,偷了厂里的一台电气设备,当废品卖了……”
“哦!”陈诚瞪大眼睛,“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们也能干得出来。”
艾嘉看了一眼自己的男友,补充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就是。”陆瑶接着道,“你们本身就是厂里的保安,还能干出偷盗自家厂里的事情。”
“我们被抓后,坐了一年牢。后来,我们去了夜场,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名叫余天明的人。是他安排我们一帮人,到这山里寻一块石头。那石头上刻着‘玉品轩’三个字。说是找到了,就告诉他,他有重赏。”
“玉品轩!”王海听到余天明,听到玉品轩,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大哥!”刘震问王海。
“有点冷。给火堆里再添点柴火。”王海漫不经心地搪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