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不卑不亢,上前一步,道:“胡厅长,那都是外面的人在瞎说。我只是和女友,到南山温泉泡了个澡,在卧龙山寨住了两晚,不知怎么,就有这种事情传了出来。关于悬棺村的传说,我也听说过。出于好奇,跟着卧龙山寨的人,也攀上了那座传说中的山崖,但那里就是一片乱葬岗,除了山崖上十几具悬棺外,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哪有什么村子?”
胡翰雄知道,从王海的嘴里问不出实话,干脆转移了话题:“但我听人说,你在那里得到了一把极为罕见的柳刃?”
“是的。我当时内急,到山崖下一角落大解。”王海说完,秦宝宝捂嘴偷笑。
王正义斜视一眼,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起身时,脚底踩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我先以为是根树枝,用脚踢开上面的落叶,发现是把很不错的柳刃。”王海自然不敢说出实情,即便说出实情,在场的人也不会相信。
胡翰雄微微颔首,冷声问:“那把柳刃,现在在哪里?”
王海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呢大衣,将目光又缓缓移到胡翰雄脸上,回答道:“前几天,我还带在身上。不过,就在两天前,为了替一个朋友还赌债,将它押给了赌场老板。”
“赌场老板?”秦宝宝问,“哪儿的赌场老板?”
王海上齿咬了咬下唇,一副可惜无奈的表情:“别人都叫他大嫂,后来她告诉我说,她叫沈月芬,和胡厅长您,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王海的最后一句,犹如一颗丢进深水的炸弹,表面虽没有惊起波澜,但深渊里的大鱼,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力。
“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舌头被人割掉。”胡翰雄极力压住火气,轻描淡写地回应一句。
“当然,这都是传闻。我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身上都有一些不实的传闻。像您这样的大领导,市井街巷中有这种那样的传闻,其实也很正常。”王海朗声道。
“是呀,没有新闻的领导,那不叫领导。同样,没有绯闻的名人,那也算不得名人。”王正义感慨道,“做人难,做男人难,做到像您这样高位的领导,更是难上加难。”
胡翰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够了!”
王海和王正义均保持沉默。
片刻之后,胡翰雄摆摆手道:“你们来的目的,我已经清楚了。你们觉得有必要抓的话,就去抓好了。”
临走之时,王正义回头,踟蹰了几秒,转身回来,道:“厅长,实不相瞒,据我调查,沈月芬身上有四条人命案子。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梦见有个无相女鬼在梦中杀自己。这足以说明,此人已严重抑郁,晚上经常夜游,我们在搜查她曾经居住的寓所时,从她的枕头下,发现了剪刀和刀具等凶器。如果您不借我们的手拘捕她,接下来的日子,她极有可能在睡梦中行凶,到时候,您是怎么死的,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
“够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胡翰雄摆摆手,显出极不耐烦的神色。
在王正义转身离开之际,胡翰雄突然叫住了王正义,矮冬瓜捏了捏眉心,又伸胳膊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好道:“你要抓她,我不反对。我答应你,你手下的这些人,包括郑国诠的亲儿子王海,对于他们今晚的无礼,我也不再追究。但你也得答应我,这事,仅限于你我知晓。不要再惊动其他人或者其他部门。”
“明白,领导。”王正义表情严肃,微微颔首。
看王正义等人从治安厅大门平安出来。
坐在车里的凤钰卿和胡令能急忙下车,过去迎接。
“没事吧,领导。”凤钰卿关切问。
“他同意了,但条件是,这件事,仅限于咱们知晓。你今晚就带人行动,将杀人恶魔抓捕归案,给死者一个交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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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王海,这件事,你又立了大功。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王正义伸手紧握着男人的手,对这个后生露出极其欣赏的神色。
男人婆给王海竖起大拇指,秦宝宝走到王海跟前,伸手在男人胳膊上拧了一下,嘴巴凑到下巴边,低声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老婆,但你欠我的,一定得还。”
杨震廷和陈祥林一前一后,走过来,给了小伙子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几乎说出了同样的话:感谢兄弟救命之恩,这辈子,能认识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值了。
胡令能朝王海振臂道:“加油,小子!”
“二八大杠借我用一下。”王海朝已经上车的凤钰卿道。
“送你了。”凤钰卿微笑着回答。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王海说自己去秦都城找老婆睡。
秦宝宝遗憾地盯着男人骑上二八大杠,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坐在没有挡风玻璃的汽车里,三个治安署的警探,快要冻成冰坨了。
强忍着刀割似的寒冷,秦宝宝将车开到了秦都市治安局招待所,三人刚上了招待所二楼,就看到四辆满载着警探的民用车辆,幽灵般悄然驶出了秦都治安局大门。
“这其实也是警用车辆,而且装备非常先进,只有在执行特殊任务时,才会启用。”
秦宝宝指着驶离的车辆解释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外观设计得和民用车辆没任何区别。”
秦宝宝说着,发现身后的人似乎不在。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两个男人不管不顾地进了各自的房间,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喃喃自语。
“都是靠不住的货!”秦宝宝忍不住吐槽一句,进了留给自己的中间卧室。
关上门,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便溜进被窝睡觉。
可女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王海的身影,他穿的衣服,他的眉眼,他的举止,他身上的一切,都令女人着迷。
忽然,女人发现自己身上燥热得不行,掀开被子,又感到空气冰冷。盖上之后,很快又悟出一身汗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微胖女神只好用双腿夹住被子,将自己半个身体露在外面,脑袋埋在枕头下,不断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着数着,秦宝宝忍不住掀开被子,将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对着空旷的卧室喊了一句:“王海,你爱你!”
“啊,呵呵呵!……”
“哦!哈哈哈!……”
相邻的两间卧室,同时发出了嘲笑声。
秦宝宝没有想到,治安局招待所墙壁的隔音效果,竟然这么差。
猛地将被子盖回身上,社死的女人躲在被窝里,双手捂着脸,喃喃道:“羞死了,羞死了。”
很快,女人又恢复了冷静,安慰自己道:“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你俩。”
……
此刻,已是午夜两点。
秦都市郊区的柏油路上,一个戴着毛线帽子的青年,骑着一辆二八大杠,正飞驰着。
他不知道的是,一辆黑色轿车,正不紧不慢地跟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