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是女人里面罕见的大胃王。
肚皮明显已经圆滚滚的,还在不断地往嘴里塞着煎饼果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住院部的五楼楼道,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巴,女人一惊,连同包着煎饼果子的油纸一起吸进了嘴里。
“出事了。”王海将嘴巴凑到卓玛耳边,女人张开惊恐的眼睛,确认紧紧搂着他的男人就是王海,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松弛下来。
王海松开卓玛,再次将医生办公室的门推开一条小缝隙,透过缝隙,朝走廊的尽头张望。
“秦宝宝和胡令能被人绑架了,现在就在最里头的病房里。”王海警惕道。
“那咱们赶快去报警,或者去找王署长?”卓玛拉着王海的胳膊,将脸凑到男人嘴边,急促道。
“如果绑架秦宝宝的人,是秦都治安局,或者大秦治安厅的人呢?你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啊,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卓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身体硬生生地挤进王海的怀里。
“搂着我,我害怕!”
“现在不是搂搂抱抱的时候?”王海将钻到自己怀里的女人硬生生推开,盯着南疆黑美人黑葡萄一样澄澈的眼睛道,“如今,无论是新沣县治安署,还是还是胡翰雄把持的大秦省治安厅,都有王正义的死对头。目前,王正义等人处于劣势,根本斗不过他们。刚才门卫大爷告诉我说,半小时前,有三个治安署的便衣,被一群手持突击步枪的特战队员从医院门口带走了。”
“你都没和王正义他们联系,怎么就知道他们被胡翰雄的人抓走了?”卓玛仰着头,盯着头发凌乱的少年。
“胡令能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能感觉到,他给我打电话时,有人拿刀顶着他的腰子。”
“这么神?我咋觉得不可能?”
“我刚才从门房大爷嘴里也得到了证实。”王海严肃道。
“门房大爷认识王正义?”
“不认识。”
“那你怎么确定,被特战队绑走的人,就是王正义呢?”
“嗯呀,你个傻妞。门房大爷不认识老外,他的外形特点,不会描述吗?”
卓玛撅着嘴,思索了一会儿,喃喃道:“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王海显然有些焦躁,语气比先前急了很多,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女人的肩膀。
“你一个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对付门房大爷,没有什么比一根华子更管用的,如果不行,就给两根。一根帮忙点燃,一根顺手架在他耳朵上。”
“牛B!”卓玛为少年竖起大拇指。
很快,又皱起眉头,问:“秦宝宝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了。”王海肯定道。
“那他们会不会杀了她?”卓玛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一脸震惊地问。
“你进去的话,一定会杀了你。”王海斜睨女人一眼,吓唬道,“秦宝宝倒未必。”
“为什么?”
“因为秦宝宝是诱饵,他们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抓我。”
“那我们怎么做,才能从歹徒手里救出秦宝宝?”
王海将耳朵凑到卓玛耳边,这样这样……悄然低语。
……
病房里,长着马脸鹰鼻的老大,听到老二有一个可以抓住王海的好办法,立刻眼睛一亮,露出期待神色。
“快说,老二。”老三看了老大一眼,语气急切地催促道。
“为了这个女人,王海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自投罗网的。我们可以到他老家,把她的父母,或者姐姐,哦,对了,她还有一个老相好,叫什么侯玉茹的寡妇,给弄来。我就不相信,逮不住他?哼!”
老大一听,先是一惊,继而陷入沉思当中,半分钟后,摆摆手,缓缓道:“倒是一个办法,但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怎么不好?”老二不解,问。
“王海要比你我狡猾的多。即便我们四个人的智慧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老大,你的意思是,他会把他的家人藏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蠢货!”老大瞪了一眼拿刀顶着胡令能脖子的老四,骂道,“怎么跟老二一样蠢?”
老二被老大骂,气呼呼地将脑袋扭向一边,一脸不服气,似乎在心里暗暗骂着老大:我有那么蠢吗?
“他有家人,难道你我没有爹妈和老婆孩子吗?”老大瞪大圆鼓鼓的眼睛道,“我们是治安厅的便衣,即便是黑道上的人,也要遵守道义。知道什么叫盗亦有道吗?”
三人均摇摇头。
“我们即便替胡翰雄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碰的东西,我们也要坚持原则,绝对不要碰。你动了王海的父母、姐姐,和他的老相好,你不担心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你我得到父母、老婆孩子遭人毒手吗?”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老二听后,叹了口气,背对着老大,将大拇指竖了起来。
“老大,虽然你总是看不起我,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服你。”
“老大,还是你考虑深远。”老三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老大你说的对,即便我们干的是见不到人的事情,但也不能把事做绝,否则,我们得到的,远不及我们失去的。”
“升职、加薪、成为某个治安署的署长,或者局长,都他们是胡翰雄给咱们哥几个开的空头支票。”老大愤愤不平道。
“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说,胡翰雄手握重权,他的一句话,就能够改变每个人的命运。即便对他不满意,我觉得也不要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老三,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骨气。”老大捏了捏自己的鹰钩鼻子,露出凶狠神色。
“在他手下做事,我他么受够了。什么钱财、地位、荣耀,都他么不如老婆娃娃热炕头重要。”
老大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打声。
“谁在外面敲脸盆?”四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抄起手边的枪和匕首,露出疑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