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冤枉的。”
王海话音刚落,就看到身边警探,齐刷刷放下碗筷,掏出手枪,将王海团团包围。
丁寿昌也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去腰间拔枪。
王海用勺子挖了一大口米饭,塞进了嘴里。
咀嚼了两口,吞咽下去。
男人苦笑一声,对着围攻他的警探,道:“我没想着逃跑,更没想着攻击各位。我只是饿了,到你们单位食堂蹭口热乎饭吃。我要想离开这里,谁也别拦着我。当然,你们谁也拦不住我。呵呵……”
“小子,别那么嚣张。你以为你有王正义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要知道,如今老王也被打入死牢。现在,就算观音菩萨来了,也别想救你出去。”
“我说我要出去吗?我能来这里吃饭,已经把这里当作我的第二个家了。”王海说完,继续低头扒饭,丝毫不理会身边举枪对着自己的警探。
王海的一系列“神骚”操作,令众警探摸不着头脑,局长丁寿昌也不知道,眼前这位穿着极为朴素的男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和靠山。
“先退下。”丁寿昌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像下属那样,有着明确的“站队”方向,是因为他还在进一步观察。
王海的出现,让他渐渐预感到,胡翰雄和王正义之间的天平,开始慢慢往后者方向倾斜。
“把枪都收起来,先吃饭。”丁寿昌铁青着脸,低头嘱咐道。
“局长,还是先把人抓起来,哪怕把饭端到牢里让他去吃,也比在这里吃,令人省心。”一警探道。
“你还怕他跑了吗?要跑,他早跑了,还会自投罗网地到我们身边,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丁寿昌斥责完,低头开始扒饭,众警探无可奈何,唉声叹气地收起配枪,开始低头扒饭。
此刻,整个食堂,除了吃饭声外,再无其它声音。
“吃饱了吗?”丁寿昌看了一眼,打饱嗝的王海。
“饱了。”王海摸了摸肚皮,实话实说。
“到我办公室聊一会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丁寿昌如对老朋友般客气,令众警探摸不着头脑。
虽然大家都知道,丁寿昌和王正义有着非不寻常的关系,但对于老王的爱徒,也不至于这般毕恭毕敬。要知道,现在两人的身份,前者是秦都治安局局长,后者可是大秦省省主席亲自定性的流氓犯啊。
局长办公室。
“请坐。”
“您太客气了,要知道,我可是疑犯啊!”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丁寿昌直截了当。
这回该王海摸不着头脑了。
“您有证据?”
“我没证据。但我知道,老王极为看重的人,是不会去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
“你既然猜到了结果,为什么不当着温龙九的面,纠正呢?”王海质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仅凭猜测,就能让众人信服吗?小子,你没在治安局干过,你不懂。治安局办案,是讲究证据的。”
“既然没证据,你为何不顺着温龙九,也来一个痛打落水狗呢?”王海皱眉问道。
“我虽然和王正义算不上什么患难之交,但王正义为国为民的正义之情,我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我们共事多年,虽然也有为工作,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但遇到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的事情时,我们的意见往往出奇地统一。”
“呵呵,呵呵……”王海哂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丁寿昌皱眉问候。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王海又呵呵了两声。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猥琐!外面的传言,多半都是假的。”
“外面的传言,什么传言?我怎么不知道,能分享一下吗?”王海明知故问。
丁寿昌做贼心虚,不打自招,这令王海对眼前的局长大人,有了更加大胆的想法。
他要从局长的嘴里套出更多的秘密来。
王海朗声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熟悉吗?”
“我好歹也是警官大学毕业,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我还是知道的。”
“他不仅是一首宋词,更是一首歌词,是那位流浪歌手谱曲,唱给他女朋友的情歌。谁曾想,大秦这地方真的很邪乎,歌词里的事情,竟然成真了。我想问的是,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这,这……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深远。”丁寿昌略显尴尬。
在沉默了一分钟后,丁寿昌试探问:“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哼!”王海发出一声鼻音,道,“你别告诉我说,那个男孩的死,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那个男孩是意外坠墙而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错,报纸上也是这么写的。可我找到了那个坠墙而亡的流浪歌手的粉丝,当时在场的人,不下三十个。粉丝说,是后面有人起哄,涌进粉丝群里,有人亲眼看到,人群中,有人故意将流浪歌手推了一把……然后,趁乱离开。”
“这都是吃瓜群众胡编乱造的故事,没有任何可信度。”丁寿昌的额头有虚汗冒出。
“可歌手的女友,离歌手最近的温嘉瑶,看得清清楚楚。我想,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肯原谅她父亲,甚至不肯原谅自己,最终患上抑郁症,要殉情的直接原因吧!”
“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我是毫不知情。当时的人证,在治安局录了口供证据。事实胜于雄辩,结果由不得你胡乱猜测。”
“那盘录音带,现在在我手里,还有那两个人以他人的名义写的证词,也在我的手里。”
王海沉声道,“即便装腔作势,故意用假声说话,但假的就是假的,还是逃不过高科技对原声的还原。”
“还有,两人的字迹即便故意写得歪歪扭扭,但那字里行间的笔势,是无法掩藏的。同样逃不过高科技的还原。”
“你胡说八道,那些证据都是机要文件,锁在了保险柜里。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休想获得里面的内容。”
“连王正义都不行吗?你不要忘了,虽然王正义又回到秦都治安局,当了你的副手。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有时候比马还大。”
丁寿昌一拍脑门,身体瞬间瘫软,倒在了沙发上。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王正义因祸得福,回到治安局当你的副手后,你担心他抢了你的位置,一心想找机会,让他离开这里。可老王论实力,还是势力,都比你强大很多。你无计可施,于是找到温龙九,想让他给你帮忙。你没有想到,温龙九也没有想到,他正在瞌睡找枕头的时候,你刚好就递了上去。”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温龙九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在酒吧驻唱的流浪歌手,于是希望你出面帮忙。你不想伤害无辜,怕良心受到谴责。但你对温龙九安排的这起意外杀人案,却没法阻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结案时,以失足坠亡结的此案,算是把温龙九的忙帮了……”
“你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打入死牢。”
“你在威胁我?”
“小子,我威胁你怎么了?在我这里,我让你三更死,你活不过天亮。”
“你和温龙九合作杀人的证据,不在我手里。我如蚍蜉草芥一般,死了也就死了。但不是现在。要是现在死了,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你还是务实一点,考虑考虑,我们之间怎么合作,才能实现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