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还有那个浪荡公子沈浩琪。”温嘉瑶蹙眉思索之后,喃喃道。
马三力捏了捏下巴,道:
“反常之处必有妖。如果说处在热恋中的一对情人,在当时的情境下,可能被恋爱冲昏了头脑,而你们作为旁观者,应该看到了那晚的反常之处。你们没有提醒,没有阻止,甚至还火上浇油,助推了一把火势。悲剧由此而生,你们各自拿了各自的钱,离开了是非之地。”
生意人说完,王海仔细观察黄胜文的眼神。
黄胜文哀叹一声,神色痛苦,道:
“假如可以重来,我希望掉下去摔死的那个人,是我。”
“为什么要这么说?”王海问。
“那天下午,我们在准备晚上演出的时候,有人将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只牛皮信封。我一摸,里面装着钱。我还没问为什么,那个神秘人说,晚上,零点之后,有位先生会向那位小姐求婚。你到时候配合一下。”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温嘉瑶。
“当时,温小姐就坐在角落里,看我们排练。我当时以为,是乐队的老板陆安华,给我们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在发年终奖。因为,他经常会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给乐队的几个合伙人发一些奖金福利。”
“比如?”王海问。
“比如,暑假那次音乐和啤酒节结束之后,他一时兴起,让我们套圈。每一个小盆下扣着五百到三千元不等的奖金。能拿多少,全凭运气。当然,他也一样。那天,他的运气最差,只得到了五百元奖金,而酒吧老板钱坤岱的运气最好,套到了最高奖。”
“是个懂浪漫的人。”王海微微颔首,凝眉思索,道,
“当时,你以为又是陆安华为了向温小姐求婚,故意安排的,但等真的事情发生了。你却发现,那天晚上,除了陆安华向温小姐求婚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打算向温小姐求婚?我猜想的对吗?”
“对。”黄胜文点了点头。
王海神色黯然,分析道:
“别人做‘局’,你们并未识破,甚至还助力一把。如果那个神秘的男人,当时求婚成功,想必陆安华也不会死。可惜,他在酒吧和登上城墙后的两次求婚,都被女主人拒绝。恼羞成怒的他,看到有人求婚成功,女主人激动地扑倒他怀里庆祝的时候。安排人从后面,将两人一起推了下去。最后一刻,又有人一把抓住了女主人的腿,将她成功救起,而那个可怜的男孩,就没有那么幸运,直接头朝下,脚朝上,一头撞到三十米下的石板路上,脑浆飞溅,死相极惨。”
三人将目光同时对准了温嘉瑶,看到她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地落下来。
听了王海的分析,马三力神色愕然,看王海的眼神,就像看福尔摩斯办,一脸崇拜。
“呵呵,温小姐,看来,你在我们这位神探面前,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啊?”生意人轻哼道。
温嘉瑶摇头:
“我,我,我不想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我恨他,我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怎么猜到这种结果的?”
生意人好奇,并没有避开两人,直接问王海。
“从我第一次踏进温小姐的家,我就看到,温小姐的左手中指上,带着一枚金戒指。这是一枚金店里常见的那种普通戒指,没有精美的设计,也没有镶嵌任何珠宝或者钻石。首先,排除温小姐本人。作为省主席的女儿,家里是不缺那点钱的。买一个镶钻的戒指,应该不算什么难事。而且,假如一个女孩子没有答应男孩子求婚的话,一把不会把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上。”
马三力抓了抓头顶并不丰富的毛发,问:
“是不是女孩子的左手中指,戴上戒指后,就向大家表明,她已经答应了某人的求婚,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
“没错。”
王海回答,然后继续道,“这么一枚普通的戒指,温小姐视如珍宝,在我见到她的这几次,每次都戴在手上。所以,这枚戒指大概率是并不富裕,还在打工挣钱的陆安华送的。沈浩琪是富商之子,他如果送这么普通的订婚戒指给温小姐,是有失身份的。”
马三力用极小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最起码得镶颗钻,鸽子蛋大的那种。看来,当天晚上,卖唱的小伙儿,向心中的白雪公主求婚,成功了。幸亏侯玉茹的左手手指上,什么都没戴。”
温嘉瑶神色茫然,情绪沮丧,道:
“没错。你分析的没错。那天晚上,沈浩琪在酒吧,和城墙上,两次向我下跪求婚,我都没有答应。甚至还将他一把推开。但,他求婚失败后,我看着他,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呀。”
“富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在通往富豪的道路上,所使用的那些手段,是我们这些穷人所无法想象的。包括你的父亲,能坐上大秦省省主席这个位子,不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不可能坐上去的。”
看温嘉瑶神色憔悴,一脸痛苦,王海继续道:
“可你的父亲,错就错在,将这种厚黑学,用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出事之后,还有没有人找过你?”王海将目光移向脸色灰白的黄胜文。
“有。”
“谁?”
“一个神秘人。”
“他怎么说?”
“他给了我一万块,让我离开是非之地。说,治安局打算以‘意外失足’坠亡案结案,希望我不要去跟任何人接触,说任何和意外坠亡无关的话。包括死者家属,警方和非警方人士。否则,我们全家人都会遭报复。”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送你的钱,也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吗?”马三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