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意淳突然拂袖离去,让场面瞬间有些难堪。
那人眉头微皱,转身又向晁达拜道:“在下东家无礼,权且赔罪,还望晁道友宽宥则个。”
这时倪敬连同古沐恩也一同走上前来。
“正该如此,晁道友,今日是我寒溪山大典正日,不如看在在下面上,消消气,此事便算了吧……”
晁达看了看眼前三人,又瞅了瞅围观宾客,突然收了功法真元,大手一挥,叹骂一句。“哎,这架也没得打,酒也没得喝,恁地麻烦,罢了罢了!”
倪敬三人见说面色一松,展颜而笑。
那人又抱拳道:“多谢晁道友大量,此谊在下记得了,来日有缘,在下补你一顿酒水便是!”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休要忘了!”晁达拍手一乐,大声嚷道。
又听人群中有人喊道:“对,这憨货就认杯中物,你要早说请他喝酒,都不用出面赔礼,说不得,他还要反过来谢你!”
“哈哈哈……”众人听了大笑不止。
晁达却也不恼,直接啐了一口。“滚滚滚,少在这编排爷爷!”却也没有否认。
那人眼见事态解决,便朝晁达,倪敬等人团团拜了一礼。“此间事了,在下告辞,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礼,便转身出了人群,往广场外面走去。
晁达望着那人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空有一身本领,却与恶主作奴,吾辈散修若无机缘奇遇,当真泥中打滚,难寻出路么?”
那人似是听着一怔,脚下稍有迟疑,却停也未停。
周围人群中不少散修听到此处也是一阵唏嘘慨叹,虽说此话难听,却也是实情。
可没等众人从这莫名情绪中挣脱出来,晁达“啪”一声,一拍脑袋,怪笑一道:“嘿,想这些个屁事有个鸟用,累坏某家脑仁儿。”又转头望向倪敬,“哎,倪道友,到底怎么说,这酒能否再给某家一坛?”
“啊,啊?……”
倪敬下意识答了一声,紧跟着一愣,别说是他,就是围观众人也一时间没拐过这弯儿来,只能说这晁达的想法实在太过跳脱,实在琢磨不透。
“哎,你这憨货,刚说了半句好话,转头又拐回酒缸里面,当真喝死算了!”
“哈哈哈……”
林啸也跟着众人哄笑起来,但不是为了看他的乐子,只觉得这莽汉实在憨直有趣,于是按捺不住,直接出言道。
“兀那汉子,我寒溪山回礼之中,恐给不了你这坛酒,但在下却能给你指条明路,不知意下如何?!”
晁达回头一望,上下打量一眼。“有门路?说来听听。”说着似是认出了林啸,又道:“哎,你不是刚刚掀红绸的小哥么!”
林啸面上带笑,点头道:“正是在下。”
“好,看小哥气度不凡,某家信你一回,快来说说。”
“这门路却也简单,在下虽不能给你酒水,却能给你找来制酒之人……”林啸说着,抬手往朱家父子那一指,“这酒便是他父子酿造所得,你若真想喝,直接找人家买来不就是了么。”
晁达一怔,突然一拍大腿。“着啊!小哥说得是,某家守着这堆死物作甚,直接找活人卖酒不就是了么!小哥生了副好相貌,脑袋却也比某家灵光,虽然修为低了点,不过不打紧,这都是后天能修的,勤奋点就是,可先天娘胎里带出来的,却是补也无用了……”
这壮汉一边摇头晃脑说着,颇为认真,一边直奔朱云松大步走了过去,全然不顾围观看客听他这话笑得前仰后合,乱成一团。
“你这晁大,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是说自己还是说人家呢!”
“哈哈哈……”
林啸在一旁听着也是笑得不住摇头。“听你这汉子一声夸,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哎,小哥你想多了不是,某家不管夸人骂人都是当面,你接着就成,害什么骚啊!”
“哈哈哈……”
“你们这群夯货,有甚可笑!”晁达撇开爆笑不止的众人不管,一把扯住朱云松手腕,“店家,某家问你,这酒还有没有?多钱一坛!”
朱云松此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捋顺了,涨红了脸颊言道:“酒当然有,敝号‘鸣泉坊’,在这青河坊市内便有分店,道友只管去买就好。这价格么,因着此酒新成,暂定下品灵石,五钱一坛。”
众人笑也笑够了,听到朱云松介绍,便有人出声问道:“朱老板,您家之前的‘玉泉酿’不是三钱一坛么?如今卖成半块灵石,涨价了不成?”
见到有人提到自己新酒,朱云松连同朱浩义二人赶忙向着周围看客团团拜了一圈。
“列位主顾见谅,实不相瞒,此酒乃是敝号刚刚酿造而成的新酒,虽然材料和之前的‘玉泉酿’大体相同,但其中一味主材的品质,却提高了十倍不止,只是碍着敝号自家秘辛,不便直言相告,但这成酒的品质么,非是在下自夸,与之前相比,说句天壤之别,毫不夸张。”
“正是如此。”朱浩义接住话头又道:“此酒乃是敝号转为本次元皇大典所酿,定名‘金泉酿’,是好是坏,一尝便知。至于‘玉泉酿’,因着筹备祭酒,分身乏术,敝号暂时缺货,但不久便可正常供应,两种酒水,列位自行选择就是。”
这也是林啸带回金雕内丹之后,他们四人商量出来的结果。
成酒品质明显提高一大截的情况下,与其说继续叫“玉泉酿”,还不如直接新起一名,再开一条销路。
至于相对提高的价格,林啸虽然不是此中内行,但朱云松父子和张仓可都是拍着胸脯保证,五分灵石绝无问题,而且还有些卖便宜了。
话说内行人干内行事,林啸听到此处就直接闭了嘴巴,任由他们去做了。
至于“玉泉酿”所需白雕内丹,只要不急,总归不太难寻,这些许小事,还用不着林啸操心。
说到盈利之事,本来林啸提都没提,可朱家父子说什么都要奉上五成利润,聊表心意。
对此,林啸本就不太在意此事,可是实在推脱不过,最终只接了三成,才揭过此事。
接下来的销路问题,林啸本没想过问,但刚刚看到晁达,于是顺水推舟,带了一句,如无意外的话,估计这买卖也就成了。
就在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之时,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眉头紧随的晁达,似乎终于算清了一笔账,开口道。
“这酒价么,某家比较了一番,其实不贵。”
谁知此话一出,众皆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