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开车过来,宋时微看也不看封函一眼,几人上了车,关上门开车走。
“等我,等等我!”封函似乎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追了上去。
“别理她!”宋时微恨恨说了一句。
姬红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封函还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大叫,“苏静、苏静……”
突然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又追上来。
姬红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疯了似的封函,深深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其实他对苏静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是自己那个前夫知道自己要死,可能会笑出声都说不定呢。
只有真正投入感情的人才会痛苦。
可惜封函认识到已经太晚了。
四人到了约定的山上,有人已经等在那儿,给姬红拿了一棵树苗和一个铁锹还有一个小桶。
“这山上随便哪里都可以种吗?”姬红问。
“嗯,都可以,不过最好和别的树保持点距离,树会长大,太密会影响生长。”
“明白了!”姬红点头。
姬红在前面带路,宋时微捧着骨灰罐,肖弈陪在她身边,晓笙帮忙拿铁锹和桶。
走了一段路,姬红停下,“就在这儿吧?”
宋时微看看四周,环境不错,郁郁葱葱的,还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
“好!”宋时微点头。
“我来挖吧!”肖弈接过晓笙手上的铁锹挖起洞来,晓笙则去附近找了水源,提了一桶水回来。
等挖好洞,宋时微把骨灰罐打开,把骨灰都撒进洞里,肖弈把树苗放进去盖上土,最后拍严实了,晓笙把水浇了上去。
做好这一切,大家都看着树默哀起来。
宋时微摸了摸那棵树的叶子,叶子还很青翠,很有生机的样子。应该是苏静喜欢的。
宋时微的眼眶红了起来,“苏静,你就安心在这里睡吧,以后不会有人打扰你了,那个渣男再也找不到你。”
“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过得精彩,把你的那一份一起过好。”宋时微边说着泣不成声。
凉风习习吹过,带着几分萧瑟,吹得树林间的叶子哗哗作响,似乎也在悲鸣。
“要不要做个记号?”姬红问,如果以后想苏静还可以来看看这棵树。
宋时微摇头,“苏静说要走得干干净净无牵无挂,以后也不需要祭奠她。就让她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吧,不要任何标记。”
姬红点头,是啊,连骨灰都不想保留的人又有几个需要别人来看,在乎的人就会买块好墓地葬了。
几人在山上坐了一会儿,一起下山,把铁锹和水桶还给守山人。
封函这才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看到宋时微手上空空如也,不禁大叫,“苏静呢,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你没有资格知道!”宋时微冷冷地看向封函,“她说了,她不想见你,不只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她说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宋时微重重地说道。
封函脚步踉跄了一下,脸色惨白,“不,不可能、不可能……”
他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曾经很深情地对他说,这辈子最幸运地就是遇见你。
所以她怎么可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他还记得她说,如果上天想先夺走他们俩中一个人的性命,她希望是他。
当时他很惊讶,问她想让自己先死?
她说,“你那么爱我,如果我先走了,你一定会很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所以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跟你去!”
封函泪流满面,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痛苦才想后死,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她。
他把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那个人搞丢了。
所以她才会这么恨自己吧,才会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见到自己。
“苏静!”封函发了疯似得往山上跑,他要找到她,要告诉她,他真的后悔了,他是爱她的,很爱很爱。
姬红担忧地看着封函的背影,“他不会出事吧?”
“出事也是他咎由自取!”宋时微冷声说道。
苏静那么爱他,为了他付出了一切,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当他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现在这样又是做给谁看?
几人回到静园,宋时微开始收拾苏静的东西。
她的行李箱里除了衣物,还有一封遗书。
她说等她死后除了捐给孤儿院的三十万,其他所有东西都留给宋时微。
行李箱里收了好多首饰,包括宋时微之前送给她的那对和田碧玉的耳钉,她都好好收了起来。
还有结婚时带的戒指和其他首饰,她说宋时微如果不想要可以变卖掉。
里面还有一本离婚证,照片上的苏静一脸平静,可细看眉宇间有淡淡的悲伤。
虽然离婚是她提的,可她还是很痛苦吧?
下面还有一张银行卡,上面写了密码,苏静告诉宋时微里面的钱尽快转走,免得以后麻烦。
还有公司的股份转让书,她都签好了字。
姬红把她的手机也拿了过来,说她除了遗嘱还留下视频影像说明遗产的事,这样就不怕封函不认账。
宋时微都不知道苏静是什么时候录的,也许是趁她上厕所或是洗澡的时候吧。
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宋时微一边收拾,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肖弈默默地陪着她,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和无力的。
晚上睡觉,肖弈把宋时微搂进怀里,“要不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再走,你太累了,我不放心。”
宋时微点头,窝进他怀里,她也觉得自己好累,好想大睡一场。
她想再陪苏静几天,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过了两天,宋时微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丽江,姬红突然带着一个人匆匆跑了进来。
“时微,你要不要去看看苏静的前夫?”
“他怎么了?”宋时微淡淡地问。
“他……”姬红身边的人开口,“他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们怎么劝都不听,我真怕他会死在我们客栈,那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封函又想干什么?”宋时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