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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扬州
    正月二十九,信使回来了,老李已经戒了酒色,一心做他的明君,一时半会儿肯定没问题,当然了,也可能是他想色也色不动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大唐这些年折腾的太狠,太需要一个能稳下来的老皇帝了。

    李德裕自去年入户部后表现出彩,这家伙不但能力出众而且情商超高,正好中和一下倔强的老牛,俩人私交又好,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相当默契,皇帝有意提拔他做左侍郎,目前看阻力不大,应该等不了太久。

    还有几支安西军的情况,总得来还不错,都基本稳住了局面。

    胡子在成德做事很直接,把诸州将领叫到一起,要么你们老老实实听我的,要么咱干一下子,结果诸将打也打不过,喝酒也喝不过,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旭子在幽州则是以怀柔为主,震慑为辅,安抚各州将领,打算将幽州镇兵打乱重组,像安西军一样充入大量虞侯,使之易于约束,老李已经同意了他的计划,并向幽州派去不少讲武院学子。

    李佑在陇州中规中矩,那地方本来就是以守城为主,暂时没什么动静。

    最出彩的却是鲁豹,在朔方干的相当不赖,亲率骑兵巡视边境,凭着硬实力闯出不的名头,很是风光。

    放下信微微吐出一口气,不错,这些年的布局没有白费,淮西之战提前结束,淄青平定的代价微乎其微,这也为大唐留住了一大口元气,老李嗑药能及时刹住车,又从宦官手中夺回兵权,然后官制和税制顺势大改,终于使大唐重新回到正确的路上。

    一切回归正轨,剩下的便是慢慢修养,积蓄力量,然后就可以布置西征,回到那块魂牵梦萦的地方……

    “烦了哥,你还真是坐得住”,七娘进来道。

    烦了不服道:“我有什么坐不住的?我哪错了?”。

    “哎哟,还真是虚情假意薄幸郎,这么快就抛在脑后了,人可还在门口坐着,这大冷的,啃着干粮坐了三,你就一点不心疼?”。

    “你能不能好好话?”,烦了犹豫一下问道:“还在外边?”。

    “可不还在外边,就猫在门边,这可还冷着呢,连哭带冻,若是病倒了……”。

    烦晾,“你咋不叫人给送件衣裳?”。

    七娘哼道:“我还给她盖间房子呢,是我请她来的?”。

    看门的仆人从外边跑进来,捧着一颗蓝宝石,“夫人,那丫头托的把这个给你……”。

    七娘拿到手里把玩着笑道:“哎呀,还知道送礼了”。

    烦了一把抢回去,去里屋脱掉锦袍换回大棉袄,扯根带子扎紧,又匆匆回来道:“给我找些硬钱!”。

    七娘搜罗了一包金银给他,“咋了这是?干啥用?”。

    把金银塞到包袱里,边走边把毡帽扣到头上,“走了!”。

    “哎呀,咋走就走,你干啥去?”。

    “耍去!”。

    牵着巴扎走出前门,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犹豫片刻,狠狠一跺脚沿着胡同向北,时间不长绕回后街,老远看到那傻丫头正蜷缩在后门处。

    心中不禁一声长叹,本想还旧债,没想到又欠了新的。

    走到近前粗声问道:“在这里干嘛?睡着了?”。

    云娘愕然抬头,楞了好一阵才懦懦站起来道:“二叔,我想打听你去哪了……”。

    几个月朝夕相处,云娘对他依恋,他何尝不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丫头,看她冻得脸色发青,不心疼那是假的。

    “那你得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多好,坐这里不冷?”。

    “我……二叔,你去哪了?”,云娘瘪着嘴泪眼婆娑。

    “看你冻得那熊样”,烦了脱下棉袄给她包上,拥着她去到北边向阳处蹲下,“不是好了高高兴兴分开的嘛”。

    “二叔,看你走了我心疼……”。

    “傻丫头”。

    爷俩并肩蹲在墙根下晒着太阳,烦了抄着手看,云娘乖巧的挨在旁边。

    过了一阵,许是不冷了,“噗嗤”一笑,低声道:“二叔,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烦了满脸无奈,“那你怎么办?”。

    云娘抱住他胳膊,央求道:“二叔,跟我回家吧”。

    “我家里还一堆婆娘呢,都不管了?”。

    云娘低着头,声道:“那你把我也娶了,我给你做妾”。

    烦了忍不住笑道:“你不知道妾有多惨?穿破衣裳,干活没饭吃,还挨打,二叔哪能害你”。

    “我不管,反正我跟着你”,云娘用力抱住他的胳膊。

    烦了扭头看着她,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云娘,你是想做我婆娘还是就想跟着我?”。

    云娘把脸贴到他胳膊上,“我就想跟着二叔,做什么都斜。

    烦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叔你笑啥?”。

    烦了笑道:“我好像被你七姑给带偏了。

    “上回你还她心眼儿不好”。

    “嗯,她就是心眼儿不好,走,回去跟你爹娘一声,我带你去江南耍些日子”。

    把她扶到马上,牵马回到教义坊,街坊们纷纷打着招呼,“他二叔,干啥来?”。

    “没啥,跟云娘出趟门”。

    进到家里,老程等人热情的招呼,“快屋里坐,谷子去西院借些草料回来喂马”。

    程大嫂一脸歉意,“他二叔,给你添麻烦了,打从你走了就哭,第二又溜溜的哭了一,怎么都不听,非要去打听你……”。

    “没事”,烦了笑道:“老哥,大嫂,我们爷俩亲哩,跟你们商量下,我带她去扬州耍些日子,过后我再把她送回来,中不?”。

    老程道:“那有啥不中的,跟着你俺们还能不放心?就怕给你添麻烦”。

    “中咧!包馄饨,云娘去收拾几件衣裳,吃完饭咱就走”。

    相对于上次,这次的离别满是温情,老程夫妇不停的嘱咐,路上一定要心,云娘要听话,别给你二叔添乱。云娘则笑的合不拢嘴,叽叽喳喳的问着扬州有啥。

    离开教义坊的时候烦了仰头看看,忍不住发笑,本来很简单的事,非想的那么复杂,男女之间又不是只能做两口子,二叔和侄女不也挺好的。

    去牲口市买了头驴,又买了几个肉馒头带上,爷俩出城向东,直奔扬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