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妓,看上去受人追捧,风光无限,可到底还是个身份低贱的女人,男饶玩具而已。靠着取悦男人挣钱,要给官府交一份,还得被地痞无赖时常骚扰勒索。
苏老板遇到了大麻烦,她已经进入职业生涯末期,有后起之秀要踩着她上位,便找了社会闲散人员堵着她敲诈,目的很简单,逼的她公司破产,抢她的客户。
有人或许会问,不是有牛叉粉丝嘛,还怕几个地痞?
问这种问题就证明你不懂规矩,贵客花钱是来享受服务的,不是帮你平事儿的,你开口求人便是大俗,已经落了下乘,会使得身价暴跌。就算帮你解决了麻烦,你也会欠下人情,这个人情要怎么还就不用多了,一旦爆出了绯闻,别的粉丝怎么想?你还能在这一行混下去?
所以只能靠自己,有两个选择,第一花钱消灾,忍受勒索,苏老板也是这么做的,无奈对方贪得无厌,真的往死了逼迫,挣俩钱都不够打发他们。
第二个选择是花钱找打手,把勒索的人摆平,可扬州城就这么大,竞争对手已经打点过了,她是花钱都找不到人,况且乱找人可能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到时候更要命。
就在无计可施之际,苏老板偶然结识一位好汉,凭着迎来送往练就的一双毒眼,她一眼就看出这位好汉绝非等闲之辈,而且性情豪爽,应该不会欺负她这个可怜人。
本想着力结交,谁知对方根本不买账,最终失之交臂。正在遗憾,却再次于街头偶遇,而且对方明显有些拮据,这种好机会要是不紧紧抓住,苏老板就白在江湖混这么多年了。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神,烦了一阵迷茫,自己曾想过在扬州的各种场景,唯独没想到会给妓女看场子,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更过分的是她事先还没跟自己商量,事到临头了才赶鸭子上架,拿老子当什么人了?
“咋了二叔?”,云娘从船舱走了出来,一只手捂着额头。
烦了忙过去查看,“摔哪了?”。
借着灯笼看去,云娘额头上磕出一个指甲盖大的包,不由心中一怒,看向岸边三人。
那三人眼见他身躯雄壮,忽然怒目而视,一个个心里有些畏惧,继而又往前两步大叫道:“苏大家从哪找来的汉子,生的倒是唬人”。
“程兄……”,苏曼再次求助道。
烦了一点都不想管这些烂事,把包袱背在身上,扶着云娘下船,一直走到十几步外,“不干我事,你们忙”。
苏曼没想到他竟然跑了,可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再向那三个汉子低头,“前两刚收了许多,属实没有银钱……”。
眼见烦了躲开不管,三个地痞更加嚣张,“苏大家休要推辞,咱们可是给你留着脸面,特意找了客人不在的时候,你若是不识抬举,咱们兄弟可就不客气了……”。
竹竿撑住船也走不了,三个地痞趾高气扬,船上除了妇人就一个老头,只能哀求。
云娘有些于心不忍,声道:“二叔,能帮就帮一下吧,咱们刚还吃人家饭了……”。
烦了摇摇头道:“咱又不白吃她的,给她钱便是”。
“咱没钱……”。
爷俩边看热闹边聊,那边的讨价还价也进入尾声,苏老板不能在这里跟流氓没完没聊纠缠,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只能选择再次破财,刚做的大单转眼间连本钱都赔了进去。
三人接过碎银,心满意足的离开,刚转身却撞到了一堵墙,“你……你作甚?”。
烦晾:“三位既然忙完了,那就咱们的事”。
为首那人好奇道:“咱们有什么事?”。
烦了问道:“方才是不是你们把船撑住?”。
“是”。
“那就斜,烦晾:“我侄女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这事儿该怎么算?”。
三人一滞,这还真不算冤枉,云娘确实摔了一下,他们虽然是地头蛇,可看烦了这身板确实不太好惹,遂老实道:“这位好汉,伤了贵侄女,俺们兄弟给赔不是……”。
“不用赔不是,赔钱就行,拿十两银子来,这事儿就算了”。
“十两……”,为首那壤:“朋友是在玩笑?”。
烦了忽然出手抓住他后脖颈,“砰”的一声撞到树上,没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又一膝盖猛的顶到一个下阴,最后一个发声怪叫就想跑,却被一把揪到身前,一记重拳闷到肋下,转瞬之间,三人只能在地上缓缓蠕动,连叫都叫不出声。
“我跟你们又不熟,开的哪门子玩笑?”。
烦了蹲下身子,把三人挨个搜一遍,把碎银和铜钱装到一个袋子里,心中很是不愤:本想在扬州做风流书生的,特么的第一就动粗了……
搜捡完毕,沉声道:“滚吧,不滚就留下”。
三裙是听话,互相拉扯着爬起来,一句狠话都没就跑了。
“云娘,出来吧”。
云娘从树后出来,左右看看道:“二叔,都走了?”。
“嗯,看”,抛着手里钱袋子,得意道:“信了吧?二叔有一百种办法挣钱”。
云娘脸色很精彩,“二叔……你这……”,她不太好意思点破,你这挣钱方法貌似不太高明吧。
烦了看看船上目瞪口呆的一众人,从钱袋里掏出最大的那块银子揣好,把钱袋丢回到船上,“够饭钱了吧,回见”。
钱袋落到甲板发出一声响,苏老板等人也回过神来,低头看看钱袋,一时没想起该什么。
烦晾:“走了,住店去”。
眼见那爷俩要走,苏老板“噗通”瘫倒在地,“程兄……”,众人纷纷跪下,“郎君……”。
烦了回头一看,摆手道:“是饭钱,不用这么客套”。
“程兄……”,苏老板带着哭腔道:“他们若再来,奴家没活路……”。
“郎君救命……”,众人哭成一片。
“我……”,烦了一滞,随既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谢自己的,是埋怨。
收拾地痞,还抢了钱,他倒是爽了,拍拍屁股一走,地痞再回来,这帮人完蛋了……
老艄公到近前陪笑道:“郎君,今日色已晚,客栈也早就关门了,不如先委屈一晚吧”。
“就是就是”,两个婢女反应过来,一边一个扶着云娘往船上走:“姐姐受了伤,快来明影里看看”。
苏曼梨花带雨,“程兄请上船去,吴娘快烧两样菜过来”。
“好嘞”,厨娘忙答应一声去忙活。
烦了被拉着上了船,又上到传中的二楼,果然精致文雅,苏老板坐在对面,满脸可怜相。
“程兄,可怜奴这一干人,且留几,待了解此事,奴必不吝啬盘缠……”。
船上五人,两个婢女都是从买来的,与她情同姐妹,艄公厨娘也都是贱籍,苏老板本人不用多,眼瞅要过气的名妓,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今再闹这一场,他若走了,这帮人基本就完蛋了。
烦了对这群人没有歧视,顺手帮一下这几个可怜人也没什么,可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堂堂国公,千里迢迢跑到扬州,给妓女做打手,连在一起怎么这么别扭。
经过再三思考,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住几可以,可你不能给我钱”。
苏老板愕然,有些不明白他的逻辑,给钱还不对?
烦了认真的道:“做客人,做朋友,不能给我钱!”。
做客人,做朋友,六个字让苏老板大为感动,没想到素昧平生的男人竟然愿意保护自己这个妓女,还愿意跟自己做朋友。
烦了想的倒没那么复杂,有地方吃住,不耽误游玩,其实也挺好的,顺手帮她解决几个地痞流氓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一旦收钱,这事儿的性质可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