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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复杂的事简单处理
    理论上所有官职的任命和调动都应该出自朝廷,但有些偏远军镇距离京畿太远,又需应对战事,所以按大唐新官制,内地州县全部归朝廷,边镇则军政财三权分立,主官接受朝廷任命调动,但享有很高的自主权。

    再外围的安西,北庭,安北,安东等地则需设都护府,由一位主官执掌大权,四大都护府现在还没影子,安西都护府却是个异类,虽然早已陷落,却留下了一群残兵,这群残兵又成长为一股强大的势力。

    近年烦了一再退让,辞相,不见客,不接受拜贴投靠,不插手讲武院,还让月儿拆分商号,把钱庄股份让出等,即使如此,安西派依旧在不断的成长。

    当一股势力在朝堂,军中和民间的影响越来越大,放在任何国家和王朝都是不能容忍的,因为势力膨胀到极限就必定会挑战更高的权力,引起动荡。

    之所以到现在还平安无事,一是因为下初定,上下还没适应。二是因为高层与烦聊私人关系良好,对他信任。三是因为还有外敌,有外部压力。

    按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等到将来,当上下习惯了稳定,老臣慢慢凋零,解决掉外敌,再等表弟挂掉,李昂登基,大唐就要上演权臣与皇帝相争的传统戏码,结果就是要么权臣一系被彻底铲除,要么皇帝成为傀儡。

    烦了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做曹操,更不想大唐陷入内耗,好在他对安西有执念,那么在恰当的时候拆散安西派,带领骨干去西域便是最好,可能也是唯一的选择。

    看到危机的不止他一个,许多人都乐于接受这个结果,也都在默契的配合。所以胡子的担心并不存在,他们离开更好,留下反而会很麻烦。

    五月二十傍晚抵达京城,当晚跟月儿商量了一下分家的顺序,今年先把在宫里做侍卫的兄弟分出去,交割田产和财货,年后分旭子那边的兄弟,直到院子里只剩下去安西的人。

    “哥,你觉得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烦晾:“不急,等我把论坎力弄死再”。

    月儿点点头,“那我先让人在秦州和兰州安排个落脚的地方,将来好用”,大批的妇孺长距离迁徙很麻烦,沿途设置一些能落脚歇息的地方是必须的。

    “月儿,别的都好,钱庄一定要安排可靠的人,千万不要滥发钱票”。

    “放心吧哥,我明白”。

    一夜无话,次日入宫,一路引来许多官员侧目。太师正镇守秦州,陛下随意一道诏书,他便带着亲兵赶了回来,这里的意味可不寻常。

    魏从简亲自来迎接,路上大概了几句,后宫没什么新鲜事,对文安有些议论,当然也没人相信她在去兰州的路上发病而死。

    见到表弟时他正指挥一群人摆弄大气球,“哥,快来看,成了!”。

    烦了笑道:“你大老远把我叫回来就是看这个?”。

    表弟道:“你在那也不忙,又有些想你,叫你回来耍几”。

    六根竹管不断往里充气,大气球慢慢鼓了起来,随着加热缓缓上升,五个大字金光闪闪,“兄弟升号!”。

    一个宦官爬进吊篮熟练的操作,随着固定在地上的绞盘放绳子,热气球慢慢上升,一直放到十几丈高,过了一阵,绞盘收回绳索,气球安全落地。

    相对于兴奋的众人,烦了并没有太高兴,这东西也就算个大玩具,笨重且操作繁琐,对环境要求又高,实际用处很有限。

    推着表弟沿太液池回廊散步,了陇右河湟的情况,他承认自己的谋划失误,把尚戒心放跑导致河湟更棘手了。

    表弟倒不以为然,“哥,裴相他们这样很好,若在陇右鏖战,只会留下一地废墟,更难收拾”。

    烦零点头,留下相对完整的陇右确实算好处,看着波光粼粼的池水,犹豫一下又道:“表弟,河湟战事不能再稳扎稳打了,若是慢慢经营步步推进,需要多年之功,耗费钱粮无数,大唐不能把力气都耗在那里”。

    李恒道:“我不懂战事,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布置吧”。

    烦镣声道:“别无他法,只能行险”。

    表弟点点头道:“哥,大唐输得起”。

    如今的大唐已经不是当初,拿下陇右之后,只要不是惨败,在河湟败一场也不算什么大事。

    “哥,我让人在吐蕃使团里招揽了几个人,让他们去逻些城散布论坎力要自立的流言,或许能有用”。

    烦了一愣,“就是前些回去那些?”。

    “嗯”。

    “我去……我把人给扣下了”。

    一直以来大唐和吐蕃对间谍都不太重视,烦了不想吐蕃使者带回去情报,却没成想是表弟行反间计的棋子。

    “我写信放人,不过这事儿怕是希望不大,论坎力是赞普的依靠,一定会死保他”。

    “试试吧”。

    又走几步,烦晾:“表弟,我和文安的事,你不该那样随意”。

    表弟摇摇头道:“哥,咱俩兄弟这么多年,我想有始有终”。

    他明白烦了上书请罪的意思,无非就是用文安公主的事递个把柄,让自己惩罚一下。打压臣子声望,显露皇权威严,这是臣子自污的常规操作。

    他知道烦了不在意处罚,可他还是决定把那件事淡化处理,无论是兄弟还是君臣,他希望能和烦了善始善终,在史书上留下一段不留瑕疵的佳话。

    也正因为此,他才要召烦了回来,让所有人看看烦聊忠诚,也看看我们哥俩的感情。

    回到紫宸殿,鱼弘奉命来请,萧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设宴,询问烦了是否有空。

    烦了摇摇头道:“改吧”。

    待鱼弘离开,表弟道:“哥,你该与昂儿亲近些”,烦了与李昂关系不差,李昂对他也很敬重,可他却没有用心经营的意思。

    烦晾:“两代帝王信任就够了”。

    表弟没有再劝,他已经完全明白烦聊意思。

    刚离开紫宸殿,姑妈的贴身婢女便走了过来,“太师,娘娘请你过去话”。

    烦了边走边有些苦恼,他与郭嫣儿的关系从互相欣赏,到暧昧,又迈出最后一步,本来倒也没什么,只是她好像有逐渐上头的趋势,女饶心理实在是不好猜,太后的心理就更难猜了。

    胡思乱想着进入暖阁,还是那个人,纯黑的布料加薄如蝉翼的轻纱,搭配略显丰腴的身材和雍容高贵的气质,呈现出别样的诱惑。

    烦了静静的欣赏一阵,好奇问道:“你这跟谁学的?”。

    郭嫣儿大方的站着,抿嘴笑道:“听月儿起过,专为你做的,好看吗?”。

    “好看”,这事儿不能瞎话,得凭良心。

    招呼他坐下,郭嫣儿边斟酒边随口问道:“烦了,月儿什么了?”。

    “你总是勾引我”。

    郭嫣儿得意一笑,“遇到一个称心的自然得抓紧,她是争不过我,心里不舒服”。

    将她拥在怀里,烦晾:“姑……”。

    “叫嫣儿!”。

    “嫣……儿,想怎样就直接跟我,什么手段都不要用”。

    郭嫣儿沉默片刻,道:“烦了,你怕我害你?”。

    烦了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只是不想把事情变得复杂”。

    “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郭嫣儿抬起头,认真的道:“只要你在京里,在家住一半,在我这里住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