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降临’的本质其实并不是单纯的用血肉的奉献来提升使用者的战斗力,相比吞噬而言这更像是一种血脉觉醒的同化,因为血魔后裔的人员或是通过人工交配,或是通过机械合成,体内都会拥有者一定比例血魔基因序列的存在。
也正是这些基因序列的存在,让血魔后裔的人们拥有了可以灵活操控血魔外肌的能力。
血宴?诺托就更是最新一代血魔后裔战士中,身体内血魔基因序列占有比最多的那一人,因此获得血宴之命,又被很多血魔后裔的战士尊称为血子大人。
而通过邻一批进入破碎大陆以后得到的血脉溯源的机会,诺托更是一度的将体内血魔基因序列的占比从原本的百分之三十不到,拔升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
可谁也没成想的结果却是,当他再度使用出‘血魔降临’这一式血脉战技以后,战斗力是增强的不少,但与之给他带来的‘吞噬’却也更为严重了。
血魔血脉的侵略性要远高于人类的本有的血脉,同处于同一身体以内,如果诺托不去大规模的使用动用这些血脉之力,他们就会像沉睡的猛兽一样,静静的潜伏起来,可它们一但被唤醒,那现在已经就不是诺托在想要去人为的提升血脉占比的问题了,而是不受控制的猛增。
在诺托身体外表层的那一裹血精魔肌,已经开始向着他的体内渗透,那原本只属于人类的肉体,开始被同化入侵向着血魔的肉体转变。
往往人感到最恐怖的不是魔鬼的到来,也不是魔鬼的杀戮,而是当你成为魔鬼的过程郑
可能有人会认为既然血魔后裔在追求着血魔的力量,那直接让这种入侵达到全面,自己直接变成血魔不就可以了吗?
毕竟当初为他们留下血种的那个血魔也并不是什么正统纯种的血魔,再经过人工的改造那仅剩的血脉纯度就更是低的可怕,要知道这种血精魔肌无论是再怎么样的提纯精炼,到最后也只是一种低等级的血脉合成物,让这种带有着斑驳杂乱物质的东西入侵到你的大脑里,你得到的不会是跨越生种族的阻隔变为强大的血魔,而只会是变成一个精神错乱的杂血怪物。
可能是血魔后裔他们的科研水平有限,也有可能他们在第一开始选择的路就是错的,但最终他们殊途同归的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一条将自己困死逼疯的死胡同。
诺托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很害怕,他怕的不是杰这个已经被一箭钉在原地的敌人,他在怕的是自己身体现在所出现的问题,血脉溯源以后的第一次使用“血魔降临”,能力是加强了,但同化吞噬也加强了。
如果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他还有着可能强行阻断身上的血魔同化进程,如果再晚,可就真的不会再有什么希望了,谁都无法预计等到这种同化进行到了最后的进程,究竟会发生什么,甚至于血宴?诺托他自己到底还会不会拥有原本的意识,这些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抽箭准备再度射出的血宴?诺托,根本不敢有任何的犹豫,一箭化十,十箭化百,成网状瞬袭而来的血肉飞箭,就像是漫的鸦群一样,封死了杰的所有位移方向。
杰喜欢乱侃,但他更善于察言观色,虽然并不知道血宴?诺托身上那么多隐晦的秘密,但是仅仅随着自己刚刚的那一声叫喊,诺托脸上的表情变化看来他现在的心境应该和自己设想的差不太多,再与之前自己在瘦猴那里掌握的一些信息进行对比,事情的前后差不多也就浮出水面了。
根本不去管身上已经被插着的那支飞箭,紧咬着牙关猛然站起身的杰,在周身的范围内一口气布置下了数张葬魂盾,就像是一个在快速逃窜的穿山甲一样,将自己的盾防御到了自己所有行动的方位上。
在那漫的箭雨之中,杰一边躲闪一边抵抗,此刻他体内的创世粒子开始向着鲜红色快速的转变。
他已经握到了这场战局胜利的阀门,接下来需要干的即使按部就班的,逼!疯!对!手!
你以力胜我,我以心毁你!
运动过程中的杰虽然不可避免的身上的右被插上了数箭,但是都在最后关头险险避开要害的他,虽然现在就像是个活刺猬一样鲜血布满了全身,可杰依旧对着半空之中的血宴?诺托大吼到。
“还在着急吗?还在被吞噬吗?让我想想,你之前给我一拳的那个左手,是不是已经被同化完成了?!是不是已经不是你的手了?!或者那是一个属于怪物的手!”
“吼!!!!”
这是来自血宴?诺托心底最深处的怒嚎,血精魔肌的入侵范围随着他这一阵狂攻的继续,还有他情绪的不稳定变化,已经从原本控制下的锁骨范围,开始顺着他的脖颈,就像是一缕缕的血管一样,向着他的大脑同化过去。
而随着诺托的嚎叫,漫的血魔外肌纷飞而至在他的背后拼接成了一双巨大的血肉骨翼,在他的右手之上一支长剑也随之汇聚而出。
就像是化身为一个腾飞的在半空之中的魔王一样背负垂翼手持蚀骨剑,诺托俯瞰着地面那个与之相比渺到不能再渺的对手。
“伏跪受死!”
血宴?诺托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被提升到了一种极致,一个巨大的血红色虚影甚至于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他本饶身后,受同化所影响的喉咙中吼出的话语,就像是有着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一样,有的尖锐,有的低沉,有的愤怒,有的悲牵
只是此时那本处于绝对弱势的杰,面对着那根本就难以抵抗的对手,反倒是没有一点身为弱者的自觉,在血宴?诺托的怒吼之中,仰头叱问。
“你是人,是魔,还仅仅就是一个怪物?!”
血宴?诺托没有正视杰的这个问题,报以回应的是俯冲而来的猛攻,但是对于此,杰没有一点想要再度躲闪的意思,这么长时间的偷袭绞杀,为的就是现在的这场正面对弈。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拿什么来跟我战斗?!”心境得不到稳定的血宴?诺托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快点的要去结束这场战斗,可是他越是急功近利却发现眼前的这个对手难缠。
可能诺托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三个选项只要他做出其中任意的一个选择,稳住了自己心境,杀掉眼前这个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对手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他却又根本没得选,他是人?那他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子?他是魔?可谁又见过一个甚至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住的血魔?他是怪物?血宴?诺托认为自己可以是前两者的任意一个,但是变成一只怪物,他不甘心!
“破绽百出!”杰的吼声再次出现在了雾场之内,正在疯狂冲击着对方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杰,开始一步步的走向上风。
来自内心的反复问责,让血宴?诺托的进攻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即使是再强的进攻根本碰不到对手那也无济于事,反倒是此刻的杰,一连在对手的身上留下了数处伤口,虽然都只能算得上是皮外伤,但这不亚于在诺托的那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心上再锤上重重一击。
“回答我呀,怂了?!刚才踢我捶我的时候看你挺凶的,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变成什么!”杰一边继续着他摧毁式的心灵打击,一边看准对方的一个空挡,手中通过创世粒子进化而成的狼爪,颇为凶悍的在血宴?诺托的胸口上,直接扯开四道血肉翻开的伤口。
虽然没用两秒钟时间流动而至的血精魔肌就将伤口填满恢复,但是在诺托那痛苦的表情上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一击大大的加深了他被同化吞噬的进程。
以力破敌千变万化,以心破敌万法归一,杰的战斗方式在每一击每一手中都会有着不同的变化,让血宴?诺托根本找不到好的反击点,而杰的诛心之言却是百句不离一个问题——你现在到底是什么?!
血宴?诺托也在疯狂的想要解答这个问题,可他根本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其实在他一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着了杰的道。
同样经历过身体改造甚至于更严重的重生的杰,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一点头绪的他也一度的将这个问题抛给这么多朋友兄弟中唯一知道这件事的罗修,是人,是改造生物,还是怪物?
这个问题看似很难回答,可能一若深究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却又是每一个选项,你可以是人,也可以是改造生物,甚至也可以是怪物。
在你正常的时候你就是人,在你需要配合检查或者科研实验的时候你就是改造生物,在你需要做一些人或者改造生物都无法去做的事情的时候,你同样可以是怪物。
你是你,这一切的因果出现在你身上,而你又利用了这些事物,那就应该由你来承担这些因果,承担的起你是万物,承担不起你被万物摒弃在三界六道之外,只能是那终将毁灭的浮尘。
“你连一个做怪物的勇气都没有,那你还活着干什么?!”这一句话是杰诛心之举的顶峰,大势已成,只等墙倒楼倾。
杀人诛心的后者杰已经做到了淋漓尽致,那前者纵敌人再强,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组成雾场的云雾开始向着杰所在的位置汇聚而去,可以明显的感知到一股澎湃而纯净的能量动力顺着那汇聚而来的诡雾,灌输到了杰的体内,原本杰身上的伤口开始闭合,一根根贯穿体内的箭支也随着诡雾的翻腾被瓦解成了流走的尘埃,甚至连同杰那被毁坏的蓝葬魂也在一起被修复着。
“这就是雾场的精妙所在吗?”感知着体内那即将被冲碎的等级屏障,杰从来没有一次有着这么轻松就要进阶的体验,就像是水到渠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雾场已经选择了胜利者,而这个人是杰,甚至于在血宴?诺托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杰的进阶已经悄然的来到。
瞬时间一个超高倍数的慢动作在杰的视野中呈现而出,周身之上已经完全蜕变为鲜红色的创世粒子,炸裂般的向四周扫荡而去,体内承受不住被挤压溢散而出的红黑色暴雷一般的能量链条弥漫在自己的身体外层之上。
满脸还在为诡雾的突然汇聚而感到惊诧的血宴?诺托在此刻的杰看来就像是一个身形被定在自己面前的傻子。
扬起已经挥出的右手,散发着精芒的刺刃之上重伤纹路前所未有的闪耀异常,所有的溢散而出的能量全部被人为的归拢到了一起,顺着血宴?诺托右肩与脖颈的夹角处直劈而下!
猩红的雷芒与致命的创世粒子散发着让人无可阻挡的锋锐感,澎湃喷涌而出的鲜红色创世粒子在杰的进攻轨迹之上拖出一大片长长的刃影。
时间的运动速率重新恢复了原状,一股如同枯枝败缕被斩断的感觉,通过杰的右手传递了过来,此时甚至于已经都让血精魔肌同化吞噬了自己半张脸的血宴?诺托,就像是一个被撕裂的布娃娃一样,从脖颈肩膀的结合部,一直到右腰眼的位置上,一道长长的割裂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的身躯之上,血肉破碎,筋骨断裂,甚至连大片的内脏都被这一击砍的粉碎,差一点就把他直接撕成了两段。
只是此时的血宴?诺托却再也无法从原本血魔降临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了,现在不他还有没有能力抑制这种已经入侵到自己大脑之中去的同化,就是现在能够完美撤下血魔降临他也不敢撤,这么重的伤,在他撤下的第一时刻就是他命归西的时刻,现在的他只有靠着这种超强的恢复能力,才能为自己吊上一口命。
“魔蒂血路!”这是血宴?诺托的最后一张底牌,是他保命的最后一式,当他真正使用出这一招的时候也就证明着他完全的被击溃,成为了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但最起码他能留住自己的命。
之前通过魔蒂虫布置的血肌隔离场中,一根有些异样的魔蒂血管支插进血宴?诺托的后颈之中,随后的诺托宛若被血管传递走的血肉组织一样,瞬间消失在了杰的眼前。
正准备补刀的杰看着这个已经濒死的家伙,竟然眨眼间就在自己眼前逃走,只是微微一笑,一把抓起不远处地面上的那个戏命丑面具,重新扣在自己的脸上,头也不回的冲进浓雾的深处,追击而去。
“你认为你能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