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的双眼之中带有着一丝好奇的希冀,虽然这可能于他那粗犷的身体有些不想符合,但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沉睡在神墓园中数百万年的孤寂灵魂们而言,外界和他们能够扯上一点关系的也就这些事情了。
西西弗斯虽然清楚戌乌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对手,但最起码也应该是互有来往,而且他下面要进行的教也正是要准备在这个点上展开的。
“就行了,我需要的是你在他的身上,看到一些你自己身上的问题。究其而言他也是接受过这份传承的正统培育的。”
“额……那我可能真的不出来了。”
“为什么?”
“是葵希杀的他,内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杰的回答时,那个缩在沙发角上的提提俄斯再也绷不住自己那急剧抽搐的腹部了。
虽然他一直在尽可能的在控制着自己的情感表现,沉寂与冷静几乎就成了他现如今形象的代名词,但葵希接受的横竖也是他的传承,葵希干掉了戌乌,这一巴掌是成功的扇到了西西弗斯的脸上,并且提提俄斯貌似对这种情况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你个鸟人,别太嚣张,乐极生悲有你哭的时候。”
脸涨的通红的西西弗斯也没法冲杰发火,毕竟是自己偏要让别人的,最后也只好不服气的放下这么一句毫无威胁的狠话。
只是杰却是十分乖巧的把话接了过去。
“葵希是被魔鼠杀的,也是内讧。”
……
这下换成提提俄斯愣在原地了,虽然鹰喙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面目表情,但杰敢肯定的是这家伙现在的心理状态应该跟刚才的西西弗斯差不了太多。
而此时的西西弗斯放肆的笑声不绝于耳,反正自己已经丢完人了,现在两个人丢脸总要好过一个人丢脸。
同样这也是杰在进入这片意识空间后头一次看见伊克西翁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就像是一个国王看见了自己的臣子终于为他办出一件满意的差事,成功的让他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荣光。
当然,前两个人杰都给推坑里去了,最后这个杰也没打算手软,毕竟……西西弗斯和提提俄斯的身前最多就是个土坑,而且西西弗斯还是自己急着往下面跳的。
反倒是伊克西翁他前面那简直就是个科罗拉多大峡谷,不把他也推下去杰是嘴痒痒呀。
“魔鼠是窥窃余孽……。”
“你什么?!”
“魔鼠跟我一样是窥窃余孽,拥有的能力跟我一样能够大幅度的吸收与利用同伴的传承力量,所以他为了力量……。”
伊克西翁往沙发后一仰,双眼直接紧紧闭了起来,现在的他根本不想再去看他旁边的这三个人将会是怎么嘲笑他的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臣子给他办了满意的差事,这是直接是给他驾崩了!
西西弗斯,提提俄斯,甚至包括那一直不苟言笑的墨诺提俄斯全部都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随着西西弗斯和提提俄斯的再度放飞自我,整个意识空间内,再度被一阵阵的大笑声所充斥。
杰发现在这四个人之间,貌似看到别人出糗是一件极为让人开心的事情。
“雪马最后输给你也是有原因的,我们毕竟是一个在短时间内崛起的势力,太多的传承漏洞让更多的人拥有了可乘之机。”
短暂的笑言过后,墨诺提俄斯的话语声开始回荡在了杰的耳旁。
“两个窥窃余孽的高度渗透,足以对魂虚裂谷的传承产生巨大的威胁。”
“雪马还有其手下一众传承人员的全部阵亡,就已经代表着我们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而魂虚裂谷的传承差不多也就可以被画上一个终点的休止符了。”
“而相反可能你今的到来,我们甚至都能够将其理解成一个窥窃余孽对于正统传承的蔑视以及挑衅。”
“毕竟以你现在所截获的传承完整度,我们也很难再对你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或者惩罚。并且我们之前对于雪马的所有要求对你而言也都会变成一纸空谈。”
“终究你也只是一个窥窃余孽。”
墨诺提俄斯的话语声越就越加的低沉,以至于到最后他那种冰冷语气,甚至一度让杰怀疑他之前对于自己的那种善意态度是不是全部装出来的。
杰想要张嘴些什么,可他头一次发现他那个话唠的嘴中,几乎蹦不出一个词。
是呀,他终究只是一个窥窃余孽。
可能他获得的是正统的传承,但他通过的是一个窥窃余孽所留下来的途径。
并且在最后他成功的干掉了所有的正统传承者!
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从一开始收获那页紫色符纸到现在,心理的最深处并不把窥窃余孽这几个字当成一回事,几度他甚至于将自己也归类于魂虚裂谷的传承,并且对于雪马他们出的这个称呼嗤之以鼻。
可现在杰有些真的在质疑自己所走过的道路。
他不认同自己窥窃余孽的身份,他一开始也并没有去偷盗或者抢夺任何饶传承,只是他在不经意间却已经将一个窥窃余孽的道路走到磷。
甚至于可以对于一个窥窃余孽的使命做到了百分百的完成,他彻底断绝了魂虚裂谷的传承之路,而所有魂虚裂谷的传承者尽数死在了他的手下。
就像是棋盘上的一个暗子,可能棋子并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身后的那张无形中的大手,却早已在悄然之间将他放置到了他所该存在的位置上。
就在几分钟前,杰还在对轮回因果这个东西存在的可能性,产生着自己的质疑。
可仅仅就在此时,杰却在愕然间发现,因果早已在不经意间缠绕应验于自己破碎大陆的每一步行踪之上。
……
破对大陆的极北部地区,雪神峰山脉的上空,那庞大的上凋零古神宫之内
一双再度睁开的双眼,四下打量着他身前那处棋盘中神墓园的位置上。
手指之上的一点光晕,向下滴落而去。
他是想要通过几个已经被收入棋盒的棋子的叙述,将这破碎大陆中的一角规律主动告知这位主人血脉的继承者。
至于他是否能够接受,或者在接受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这并不是那尊神邸所再要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