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层缝隙射出朦胧的光束,流光如同飞瀑般倾洒在小院中。
小院内,剑光飞转,一道残影在正中央飞旋舞动,带起周围凛风阵阵。
云定风歇,待其站定时,只见一位玄衣少年显露出俊颜来,多情似星的眉眼微蹙着,射出凌厉的精光。
手中长剑一转,其上刻写着两个细小的字---绝情。剑刃在天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像是被点燃的焰火。
剑式已毕,莫钦收起周身的凛冽之气,化为一滩温和来。低头袖子擦了擦剑上的灰尘。
却没想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趁机抓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人一跃而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莫钦都还来不及反应。待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带到了另一方院墙的角落。
抬眼,对上了一张满是戾气又面露轻蔑的脸。
莫钦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对方先一步捂住,只能发出一串徒劳的“唔”声。
男人倾身凑到莫钦耳边,低哑的嗓音富有磁性,出口却是威胁的话:“不想被祁翎煊发现你与我偷情的事就闭上你的嘴!”
话语间威慑感十足,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真的会做出如此鱼死网破的事。
莫钦火从心起,挣脱开束缚,却并没有呼喊出声。而是低着嗓子,愤愤道:“高璟,这里是望幽城!你疯了不是?!”
看着少年怒火中烧的神情,高璟冷笑一声:“就算被祁翎煊发现又如何?大不了实话实说,就说是你勾引了自己的姐夫,腻了之后又看上了望幽城的权势,所以勾搭上了祁翎煊。”
莫钦听出了他话中的愤怒,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口口声声说莫钦勾引他颠倒黑白也就算了,还要给莫钦扣上别的帽子,说他故意勾搭望幽城主。
莫钦简直气笑:“高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发脾气?你千璃宗势大我的确奈何不了你,但就算你还想招惹我也得看清这里是哪!祁翎煊还没大度到容忍你在他的城主府内撒野!”
高璟一张俊美似妖的脸几乎扭曲,咬牙切齿地质问他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看上了他祁翎煊的权势,所以才自愿给他当侍君的?!”
莫钦冷眸望着他,道:“高璟,明明是你逼我的!”
男人怒笑道:“我,逼你?!在红叶山庄,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你要红叶山庄重新振兴,我拿千璃宗的力量往里砸。我说了,只要你在我身边,红叶山庄便永立不倒。我掏心挖肺地对你,你却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还成了祁翎煊的侍君!”
“你不是要为你那个竹马情郎守身如玉的吗?怎么,现在的情况是你不要他了他也不要你了,还是你们串通好一起舍身入祁家,要把望幽城据为己有啊?!”他恶毒地怒吼道。
“啪!”随即,莫钦一个巴掌打在他的侧脸上。
浑身已经气得发抖,双目红睁,发了狠地瞪着高璟。
“姓高的,如果不是姐姐的话,我早就杀了你了!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话说多了你自己也信了吗?!当初分明是你强迫于我!你做的那些事无论好坏也全是建立在伤害我、胁迫我的基础上,难不成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166小说
“你不是说我是看上了祁家的权势吗?好,我告诉你,的确是这样没错!因为那个时候,除了望幽城的威望,哪还有人能够帮我摆脱你,帮我拿回红叶山庄!高璟,我有今天,难道不是被你逼的吗!”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院墙和偏房之间一条窄窄的过道,宽度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少年被男人抓着衣领抵在墙上,两人间的姿态却看不出关系是亲密还是对峙。
面容狰狞地对视着,脸却离得极尽,感觉下一刻就要贴上似的。
眼神都像是想要杀死对方一般,不同的是,一方带着恨其不忠的斥责,另一方却是要同归于尽的狠戾。
一方窄小的过道仿佛被无限拉长,氛围如同凝滞,连风都止息了。
或许过了一刻钟或许只是过了几息的功夫,高大的男人将身前的少年放开,收起了眉眼中的狠戾,俊美飘逸的容颜也恢复如初。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目光幽深地望着莫钦,冷冷地说道:“好,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选择对吧。宁可选根本不爱你的祁翎煊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拥有的权势威望我现在的确还没有。但是,钦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罢,脚尖一点,利落地使出轻功飞走了。
待他彻底离去后,莫钦才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双目赤红充满了不甘和怒火。
他实在是没见过像高璟这般不要脸的男人。颠倒是非不说,还强行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意图把他说成一个唯利是图之人。
可偏偏自己还不是对方的对手,不管是武功还是手中掌握的势力。
极致的痛恨和憋屈堆积在了心底,却又不得释放。莫钦恨极了高璟。
“哟,这不是莫侍君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想响起,如同环佩相击。
莫钦抬眸望去,却见一个衣着翩翩的人影驻立在拐角。
待视线清晰后,才发现来人竟是白清流。穿着一袭浅蓝色的深衣,外罩纱织的浮光袍,看起来清雅动人,如同天上仙降临人间。
不用说,这番衣饰定是穿给祁翎煊看的。
莫钦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垂下脸,躬身作揖:“白公子。”
他并没有想到高璟竟将他带到了白清流的院子里,还被对方看见,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没有叫人察觉出什么异样。
赶在白清流再次问他前,莫钦赶忙说道:“白公子这一身衣服着实漂亮。”
果不其然,白清流立刻转移了重点,有点小骄傲地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专门命人赶在入夏前制出来的夏衣,用的是浮光纱作外袍,在天光下还能变出不一样的花纹呢。若是城主看见,定也喜欢。”
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语气添了些怨怒:“只可惜这几日城主都没见过我。”
莫钦这才想起来,好像自从祁翎煊带他去过望月楼那晚后,自己便很少见到这位白侍君了。而祁翎煊除了习武和处理事务外,就是和他在一起,也难怪没怎么见白清流。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基本都是白清流问什么莫钦答什么。
好在对方没再问起他为什么在这儿话题。白清流也自知自己已失了祁翎煊的宠爱,很识时务地不再为难莫钦,说了会儿话后便放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