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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谢恩
    “干嘛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

    秋金双手插着腰,挑眉质问道,“胆子够肥的啊,你就不怕把我看毛了,一剑杀了你?”

    “求之不得!”

    叶一燃仰着下巴,十分硬气的说了这句话。

    凌真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叶一燃险些再度磕首如敲钟。

    秋金“哼”了一下,又道:“你想死得痛快,我偏不让你死得舒舒服服的!我要先剥了你的衣裳,就地给你操-办了,然后再将你千刀万剐,身上的肉一块块都片下来,随便找条野狗喂了,骨头剁碎了烧干净……”

    凌真大力鼓掌,“好办法,这主意我赞同,对付这等跋扈之人,理应如此!”

    叶一燃听了这些话,吓得几欲昏厥,如坠冰窟般绝望透顶。

    她立时咬紧了舌头,妄图靠着这一手段来咬舌自尽,避免遭遇那等悲哀的下场,一死了之。

    “别白费劲了,咬舌头这法子是死不了人的,顶多流点血罢了,一会儿舌头的血干了,还是活着。”

    秋金无所谓的道,“况且你难道不知,老翁是江南最好的大夫,一代神医圣手,要止你点血还不容易?你若真把舌头咬断了,顶多成个哑巴,以后想说话不能说,只能‘阿巴阿巴阿巴’了,跟个街头讨饭的二傻子一样,哈哈!”

    叶一燃知道自己今日落在这魔头的手里,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心头万念俱灰,胸中悲愤交加,竟是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凌真见状,不由想起了曾经自己在刑房内,拷问刺客萧裙的往事。

    心下将两名女子相互比较,觉着确乎还是要那个姓萧的宝霖国余孽来得更有骨气一些。

    “真是无用啊你这家伙。”

    凌真摇头对着叶一燃道。

    萧裙好歹受了自己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刑才透露了情报。

    这个姓叶的家伙,不过被恐吓了几句,就怕成了这副不堪的德行,着实可笑可怜!

    而秋金,见叶一燃竟把“哭”这一压箱底的最终武器都使了出来,笑道:“行了行了,逗你玩呢,哭个屁的哭啊你,真烦。”

    叶一燃仍在兀自号啕大哭,秋金听得实在有些心烦,随意踢了几脚,提高嗓音威胁道:“你若再哭,我可真剥你衣裳了啊!”

    秋金言语间靠近过去,伸了两只魔爪,便当真要行此般恶事。

    叶一燃骇了一跳,娇弱的身躯瞬间颤抖了一下,这才抽抽嗒嗒的停止了哭泣。

    仍用惊恐且畏惧的眼神瞧着那个大恶人。

    秋金不再理会这个今朝落难的无能公主,转而拱手去向十年前的好朋友说道:“老翁,多谢你这次帮我开骨取剑,若是没你,我现在定然还受那剑刃的折磨呢。今番会晤,实乃兴高,然则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原谅弟弟我有血仇在身,不意在此久留,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凌真拱手而言,“小子谢过老前辈的酒水,滋味之美,怕是要三日不知肉味了。”

    “这才刚来,酒都没喝几坛呢,这就要走了?”

    翁仲文显得依依不舍的道,“也行吧,等着,先别着急走,我有东西送你们。”

    说完这名仙气不俗的老人,便迈开步子,匆匆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他笑意满脸的提了个包裹出来,“这里头,装了我这十年来精心炼制出的一些丹药,可保修士人身平安,你们二人且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凌真再度回礼以示感谢。

    待秋金将之接过后,老道人心思好奇,莫名问道:“小子,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境界?”

    作为剑秋忘年交的秋金也不加丝毫遮掩,答道:“那场开天失败,我境界大幅跌落,一路摔至了四品凝真境,可谓既凶险又惨烈。而在那一间茅草屋内,我闭关修心,竭力叩关,终于在花了足足十年时间后,摆脱了阴影,从四品凝真境,重新练至二品玄门境小圆满,勉强把跌境带来的遗毒抹去了。对了,这位与我一同到此的凌老弟,他大抵也是这个境界的修士,我和他皆已玄门大开,剑指一品至尊。”

    叶一燃大感震惊,瞳孔难以抑制的一缩,腹中暗道:“这家伙竟有二品的修为?!那个穿青色袍子的家伙也有……难怪冥河二妖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

    凌真心声赞叹,又忍不住高看了秋金一眼。

    尘世间有多少修行者,是在一次跌境之后便再难恢复巅峰了的?

    秋金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翁仲文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再度衷心赞许道:“了不起,天底下摔得那般凄惨,后面仍能爬起来的人,恐怕独你秋金一个了,确确实实是很不容易的事。来,小子,把头低下一点,我还有一样东西送你。”

    身材比老道士高出一些的秋金,依言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忽觉一只手罩在头顶,有暖流倏然间自百会穴涌进,快速的散入了周身脉络之中。

    秋金感到相当惊讶,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老友剑秋。

    不一会儿,松开手后的翁仲文,再度为凌真罩顶。

    后者一动不动的安静受之。

    再次松手后,老道人已是满面汗水,汗珠涔涔而落。

    那些发灰的头发,也变作了雪也似的全白之色,不见半根黑发,脸上的褶皱也变多了不少。

    “我已将毕生练功修来的真气和剑意,都灌顶给你们了,哪怕一丝也无有留存。”

    翁仲文此时此刻声音显着虚弱,“从今往后,我就是个废人,再不能使剑了,‘江南三绝’从此仅剩酒绝和医绝,再无甚么剑绝了。”

    秋金沉默半晌。

    凌真因甚是感动而激跃不已,骤然跪在了地上,用很大的幅度来朝老人磕了个头,一先一后,秋金也跟着下跪行起了叩拜之礼。

    先是凌真真心实意的谢道:“小子多谢老前辈馈赠剑意!”

    随后,秋金振声言道:“谢过翁……二绝今日的传功之恩!”

    翁仲文对这个“翁二绝”的新诨号并不介意,洒脱的哈哈一笑,上前将凌真和秋金两人扶了起来,又对着忘年交秋金道:“臭小子,咱们岁数虽差了几轮,却是平辈而交,你给我磕头做什么?难不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让我折寿几年?”

    “这是哪里的话,老翁你真会讲笑话。”

    秋金摆了摆手,“要磕的,怎么不用磕?收了大好处,就该行点大礼才是啊,否则我于心有愧。对不,凌老弟?”

    凌真重重点头,“必然的,若是不磕,我与秋兄内心过意不去,怕是连睡觉都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