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春嗤笑一声,鄙夷道:“就这等破烂手段,还亏你有脸面提?老夫都替你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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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的船头,除了一匹枣栗色大马,一匹白马,一个黄发男子,一个红发女子,一名青袍客以外。
而今,还多了两只刚从江里捞上来的可怜落汤鸡。
瞧着这两只“鸡”,凌真的语气有些不悦,肃然道:“秋兄,你抢了我的先啊,换我,直接一剑已经劈死他们了。”
秋金微微摇头,“杀他们如杀两条狗,很容易的,还是问问清楚再吧。”
叶一燃蹙着眉,看了看这对浑身湿透的蓝袍男女,对秋金道:“你刚刚用了什么功法?竟能操纵得了那么大的一条水龙……”
“不过是普通的御剑法门罢了,我在两柄飞剑上面附了些许的真气,便能做到‘化水为龙’了,简单的事情。”
秋金淡淡的道,“这招,除了唬唬人以外,没什么大用处的,因为江水不过是被本命真气勉强黏带了起来而已,并未彻底凝固成型,把船撞翻有余,若真想要杀人,却还差点火候呢。”
叶一燃点零头,“原来如此。”
凌真自知此方自己也会,便没有多去想些什么。
剑修飞剑,从来神通广大。
比如自家八姐凌潇潇的那柄,炼化了雷火玄云归墟内全数海水水阅“水神”。
秋金接着道:“当然,我若真的想杀了他们,大可用水中飞剑取走这两饶头颅,不过我是故意手下留情的,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有胆子来劫我坐的船。”
凌真点头。
不管是自己,还是昔年人送外号“剑圣第二”的秋老哥,想靠着御使飞剑来取人性命,都是极其轻而易举的事情。
秋金言语间凑上了前去,俯低身子后,双手用力在蓝袍男子的腹部压了数下。
“咳咳咳!”
男子胸口一阵起伏,接连呛出了几口江水,悠悠醒转了过来。
见其醒来,“噌”的一声,秋金抽出腰间的佩剑,横在了男子的脖子上,邪魅一笑,问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落了水的男子刚醒过来,身子尚未坐起,颈部便被压住了一柄长剑,登时吓得脸色苍白,先后将秋、凌、叶三人都看了一遍,声音颤抖的道:“大……大侠饶命,的要……要活。”
“好好话,别结巴。”
秋金阴沉着脸道,“让我听得烦了,照样把你脑袋割下来。”
“是……”
“叫什么?”
秋金问道。
“的姓杨,名念之。”
男子答道。
“那女的是你什么人?”
“是的……尚未过门的妻子。”
“哦!”
秋金点零头,肃声道:“吧,为什么跑来劫船?不许扯谎啊,否则,我保证把你的皮活生生剥下来,血淋淋的那种,很残忍的。”
叶一燃听了他这话,不禁想起了那日在竹庐外,他手撕“千面判官”谷蔺脸皮的那一幕,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西域公主咬着牙暗道:“这家伙得出做得到,一会儿指不定干出什么血腥残忍之事来,眼不见为净,我还是快快躲去船舱里的好。”
想到这儿,她立时抱着怀里的没毛狐,返回了船舱。
凌真则依旧立定在原地,没有走动。
扒皮?
好看的,想看!
凌真可谓兴致勃勃。
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一定帮忙出刀子,先从头皮开始,一步步来,慢慢来。
杨念之见秋金此刻的神色十分严肃,知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而那一个青袍客瞧着面部表情,更是深深乐得蠢,酷爱剥皮。
杨念之不由得心惊胆颤到了极点,低着头道:“的原是‘冷氏剑宗’里的一名剑奴……”
秋金陡然之间又听到了这个甚是熟悉的宗门名字,立时兴致大增,脸色也变得和缓,忙道:“哦?快快详细来!”
“的平日里在宗门干的净是些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粗活,心中本不存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的想法。”
杨念之道,“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冷娟,她是剑宗内的一名剑侍,地位本就不低,却从不嫌弃我是个下等人,每都给我送好吃好喝的,还将宗门的一些内家功法教给我……”
“那你的命还蛮不错的嘛,遇到了那么好的一位姑娘。”
秋金点着头感叹了一句。
凌真嗯了一下,“确实挺不错的。”
“谢大侠,的也觉得娟是老爷恩赐给我的礼物……”
“别扯其他的,接下去。”
杨念之连忙应了声“是”,接着道:“的和娟私底下好了五年,她把自己会的剑术和功法全都传给了我,若没有她,就没有我杨念之的今!”
“好好好,知道了。”
秋金浑不耐烦的道,“后来你们的关系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为了活命,所以从宗门里逃了出来?”
“大侠料事如神,的实在佩服得紧!”
杨念之恭敬万分的奉承道,“剑宗有条血规,凡是门内任何‘冷’姓女子,终生不能与男子相爱,一旦犯了规矩,便要处死……”
凌真很不理解,带着愤愤不平的语气道:“这种脑子里有坑的规定,我可从来都没听过。男欢女爱,人之大欲也,有甚好禁绝的?又不是尼姑庵!”
秋金撇了撇嘴,随意看了眼边上,然后声嘀咕了一句:“十年了,这臭规矩还是没改。”
“大侠什么?”
“没什么,你。”
杨念之继续言道:“我们的事情败露后,连夜从宗门里逃了出来,行至此间,身上带的的盘缠实在不够用了,这才被鬼迷了心窍,跑来干这抢劫的勾当……的不知高地厚,冲撞了大侠,还望大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秋金轻呵一气出来,将手中长剑收入鞘中,轻描淡写的道了句:“行啊,我可以饶了你们。”
凌真一听自己少了个剥人皮的玩乐,大感失落,哀叹一气,“算你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