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脚步一顿，记起来那个人，当时他还对着自己射出过一滴血。
‘之前听傲家的黑衣说东水出关，难不成血池里的人就是他！’
突然生出个大胆的猜想。
尔后回忆血池带来的蛊惑，面色苍白。
当时若非身体里的金色碎片，已被神忌力侵蚀，那个东水凭何能够在那里面修炼?
同样，如果那个人是东水的话，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因为没认出身份来么?
那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解释。
还是说根本不是东水，而是其他人……
一时间想了许多，脑中有些混乱。
不知不觉已来到灵气塔下，七师兄开口道:
“东水师兄说你离开秘境后会来这里，果不其然。”
秦天一听，面色大变。
还真是他！
‘是了，灵气塔下的血池，何等隐秘的所在，能够出现在那里的人岂会普通，而大师兄的身份很是符合。’
‘不过，就算他当时在血池里，知道我进了秘境，但又怎么晓得我出来的时机与位置?’
五师兄！
如果他能够与南木方联络，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秦天一番推测，自觉已经猜到了那位东水的一些手段。
但这还不够，当即问道:
“小弟还不曾见过大师兄，能与我说说他么?”
听到提起东水，七师兄言简意赅: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既然你问了，我便和你讲讲那些事吧。”
“东水师兄很早就入了宗门，那时也同现在一样需要进行入门考核。”说着看向秦天，“你参加过，应该知道的。”
“第一关无甚好说，师兄轻易便过了。不过后来我听其他师兄提起，当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秦天知道第一关考核的是有无灵脉，从而选出具备资格之人。
按道理这关应该没什么可谈的，但听七师兄这么说，心中不免好奇。
“那时轮到东水师兄去看照心镜，不过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相反做了个很不可思议的举动。”说到这七师兄神秘一笑。
“他是背对着照心镜的。”
秦天一愣。
这种反应落在七师兄眼里，令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师兄没有直接去看，而是背对着，然后一步步远离了照心镜。”
“在场之人都以为师兄放弃了，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们怎么都想象不到。”
“东水师兄一直走到了平台的边缘才转过身，第一次看向了照心镜。”顿了顿。
“十三，你知道镜子里有什么?”
不等秦天回答，七师兄继续道:
“什么都没有，镜子里没有出现驰道！”
没有出现驰道，那就意味着体内没有凝聚出灵脉。
但东水怎么可能没有灵脉?
秦天困惑:
“难道是离得远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包括我们。”七师兄回道，“之后东水师兄靠近了些，照心镜里突然云雾翻涌，终于出现驰道。”
果然是因为离得远了，秦天心说。
然而七师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呆立当场。
“可出现的驰道只有一阶，并不完整。接着师兄往前走了一步，驰道铺出一千阶；又一步，再一千阶！”
“十步，师兄站在了照心镜前！”
“一步千阶！”秦天惊呼出声。
脑中已能够想象出那副画面，此刻仿佛身临其境。
东水竟然与自己一样做到了一步千阶。
只是一个在镜内，一个在镜外。
秦天当初靠的是第二关的规则之力，而东水靠得又是什么！?
“是的，一步千阶！你可知当时我有多震撼。”
“乃至于后来我听说十三你在驰道上也做到了这种事，一度以为你会是下一个东水师兄。”
七师兄神情异常兴奋，眉飞色舞，与之前判若两人。
秦天这才注意到，这位七师兄在谈到东水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敬佩的神色。
他顿时默然。
“那时我只注意到了师兄一步千阶的壮举，却忽略了一个更为惊人的事实！”七师兄的声音变大。
“驰道起初并没有，是随着师兄的靠近，才出现的！十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七师兄神采飞扬，面上一片精彩。
秦天微怔，接着双目一缩！
“他体内不曾有灵脉，但忽然之间便生成了！！”
“是极！！”七师兄抚掌大笑。
这回答印证了秦天的猜测，也让他身躯狂震，瞳孔再缩。
“而且师长们事后确认过，东水师兄没吃仙核，他真的是只靠自己，朝夕之间凝聚出灵脉。”七师兄又道。
这个世界，只有吞下仙核，借助它才能感应天地灵气，凝聚灵脉。
而东水的这种情况，分明违背了修仙法则。
七师兄继续道:
“后来我问过师尊，他说东水师兄厚积薄发，早有底蕴在身，修仙只差一个契机。”
“我却并不认同，这其中肯定有所隐瞒，只是我后来想了许久，都没能明白。”
秦天自然也不认同这个说法。
哪怕再有底蕴，灵脉也不可能凭空生成。
这实在匪夷所思，更令人震惊。
东水身上必然另有玄妙。
当下开口道:
“有问过大师兄本人么?”
“自然是有的，不止我，但凡好奇的都去问过。”
“东水师兄为人谦和，平常师弟们修行有困惑的，都可以随便去问他，他都毫无保留。”
“那会，我提到这个问题，师兄是这样回答的……”
七师兄突然背手，好似模仿当时的东水。
“世上修仙者亿万，成大能者不知凡几，中途陨落的谁又知晓。人间沉浮，何处才是归途，有道是古来万事东流水。”
“我至今没能弄明白师兄的意思。”他转过头来，“十三，你能懂么?”
这一幕让秦天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站着的就是东水，而自己正是当时的七师兄。
‘古来万事东流水……东水。’
秦天喃喃念叨，似有所感，脑中却又像云遮雾绕。
他面露迷茫，摇了摇头。
东水并没有解释当初是如何做到的，但秦天却对这个人越发好奇。
第一关已是如此，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那第二关呢，师兄是怎么通过的?”
“东水师兄并没有去第二关……”七师兄摇了摇头，“也不对，确切说他在第二关内只走了一步。”
“驰道有九千九百阶，难道一步便全跨过去了！?”
秦天瞳孔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