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足球年度工作会议由来已久。

    但真正能让人记住的，一是1964年足球工作会议。

    会上作出“大力开展足球运动，迅速提高技术水平”的决定。

    同时确定燕京、申城、津门、羊城、江城、滨城、盛京、金陵、延朝、以及有官方认证的“龙国足球之乡”，粤省梅县，作为全国发展足球重点地区。

    会上还第一次做出《关于在男少年中开展足球运动的联合通知》。

    号召全国中学广泛开展足球运动，推动我国足球发展。

    第二次。

    就是7年前。

    于八一体工大队训练基地，燕京西效红山口召开的1992年全国足球工作会议。

    此次会议以改革为主题，确定了龙国足球要坚持走职业化道路，被称为龙国足球的“遵义会议”。

    秦风希望，第三次能被历史铭记的……

    就是今！

    上午9点。

    燕京大宝饭店。

    门外挤满体育记者。

    秦风和章路、钱智松下车，闪光灯频闪，倒是没人过来提问，毕竟会议还没开始，记者想问的话题也还没有答案。

    进到酒店大堂。

    当头横楣上，高挂“预祝1999年全国足球年度工作会议圆满成功”的红色条幅。

    红色条幅下。

    各家球队负责人三五成群，聚在一堆窃窃私语，不时互相冷眼观瞧，目光中隐含杀气。

    看到秦风等人进门。

    不少人都下意识转头，不与秦风视线接触。

    特别是于明、杨非逊几个和秦风相熟的，看秦风过来，干脆散开走远，只是看向章路的眼神不善。

    章路叹了口气，秦风则撇撇嘴不以为意。

    “哈哈秦风，来得挺早！”

    爽朗笑声传来，身材魁梧高大的黄福生大笑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他瞥了章路一眼，放低声音，“听了？”

    “嗯。”

    秦风点头，看向黄福生开玩笑道：“黄老你不地道，这么大事，都不跟我提前通气！”

    “我昨半夜刚从欧洲考察回来，也是到这才听。”

    黄福生叫冤道：“我时差都没倒过来，要不是为了给你子撑腰，我都不想来了！”

    “呵呵，感谢黄老！”

    秦风露出真诚笑容，“不用担心，我有计较。”

    “会后别急着走，我们聊聊……”

    “正好，我也有好消息要和你。”黄福生笑着答应。

    好消息？

    难道是……

    秦风眼睛一亮，刚想细问。

    “各位，请进会场……”有工作人员提醒，会议即将开始。

    所有人鱼贯入场。

    秦风只得耐住性子，带着钱智松，和章路、黄福生一起步入饭店会议厅。

    主席台上空空如也。

    王迅生、孙奉麟等领导还未到来。

    按着名牌在台下找到自己位置。

    刚坐下，身边一个胖乎乎身影也跟着就座。

    石德于明？

    够巧的……

    秦风露出人畜无害笑容，“于董，别来无恙，听最近挺忙？”

    “呵呵，再忙也没有秦董你忙！”

    于明盯着前方主席台，低声冷笑道：“最近是不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好好！”

    秦风笑容更盛，“确实赚一笔！”

    于明一下瞪视过来。

    足有好几秒，他深吸口气，缓缓呼出，回头看向前方，不再搭理“笑容可憎”的秦风。

    “秦董，你刺激他干嘛？”身后钱智松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还嫌事儿不够大吗？”

    “我是怕于胖子一会怂了……”秦风微微侧头，悄声回答。

    “唉……”

    钱智松轻叹口气直翻白眼，于明几人怕是只能自求多福。

    9：30分整。

    分秒不差。

    王迅生、孙奉麟，以及其他几名足管部领导，按“官衔”大入场。

    现场有人带头鼓掌。

    会场很快掌声如潮。

    王迅生等人满面红光，笑着点头挥手，台上台下一片其乐融融。

    秦风也跟着轻拍巴掌，同时暗中扫视会场，准备跟于明“起事”的几家球队负责人，看向主席台上几人眼神凌厉。

    一会儿不知道台上几位领导还笑不笑得出来……

    秦风挑挑眉毛，耐心等待会议开始。

    “同志们，在领导的关心下，在各位的支持下，足管部工作取得一定成绩……”

    会议开始。

    王迅生最先站到发言台。

    一段令人昏昏欲睡的“官话套话”后，讲话人换成孙奉麟。

    几乎差不多的开场白。

    孙奉麟终于到重点，

    “本年度，在足管部努力下，龙国足球一片繁荣向好！”

    “各家球队加大投入力度，龙国联赛竞技性、观赏性空前提升，龙国联赛争取到3年30亿龙币巨额赞助合同，各家球队功不可没！”

    “98年度分红甲A俱乐部400万，甲b200万全部到位……”

    讲话洋洋洒洒，催人奋进。

    秦风适时瞥向于明，话都到这了，还不发飙吗？

    “奉麟常务，我有话！”

    像是听到秦风心声。

    于明举手嗖地站起，“或者，我要代表各家球队发言！”

    台上孙奉麟一愣，皱起眉头。

    就任领导多年，可没有下属敢打断自己讲话。

    正想训斥。

    会议厅后方闪光灯突然亮起。

    各家获准入场的体育媒体记者像是见到尸体的秃鹫，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于明，以及台上明显反应不及，表情各异的足管部领导。

    孙奉麟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亲民笑脸。

    “于董，有什么话，可以等会后讨论时间再……”

    “奉麟常务，既然是足球工作会议，那就更该聆听我们这些足球工作者的声音！”

    于明大义凛然，“龙国足球职业化改革，从提出到现在，七个年头，各家球队大笔投入，结果足管部收入日益提高，球队生存却举步维艰，这是倒行逆施！”

    “而且随着资本流入球市，龙国联赛假球黑哨横飞，足管部政策朝令夕改，各种不顾足球发展规律的懒政烂政层出不穷，致使龙国足球环境成了死水一滩，腥臭难闻！”

    “我于明，代表七家甲A俱乐部，上书足管部，要求实挟政企分离’，足管部彻底去行政化，成为民间组织！”

    “必须‘管办分开’，龙国各家球队成立龙国俱乐部联盟公司，监督足管部行使职责。”

    “要求秦风未来公司开放股权，由龙国甲级联赛26家共同持股，这样才能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我们七家俱乐部，会退出剩余甲A联赛，直至足管部同意所有要求……”

    着。

    于明大手一挥。

    有数名石德工作人员上前，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厚厚文件，台上足管部领导、台下各家球队负责人、包括在场记者，人手一摞。

    秦风拿到文件，翻开粗略一看。

    十三份文件，涉及九项具体措施，内容和刚刚于明的大差不差。

    台上。

    所有足管部领导看着文件，目瞪口呆。

    闪光灯再次不要命的亮了起来，晃得所有人睁不开眼，咔嚓声不绝于耳。

    所有记者跟通羚似的不停按动相机快门。

    不少还蒙在鼓里的球队老总，都吃惊的站了起来。

    一片混乱郑

    秦风稳坐不动，露出玩味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