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萧鸣煌的眼神让宋莫平笑出了声。
“你突然笑什么?”方济世顺着他眼神看去,二皇子已扭开头,正为说到精彩处的皇叔抚掌喝彩。
宋莫平没好气道:“看看你家皇子就知道了。”
三人顺势看去,大皇子脸上的笑意相当僵硬。
吴梦笑道:“宴会时间着实长了些,更何况里面又不像咱们这里那般毫无拘束。”
“那又能怎么办?庆王爷贵为皇叔长辈,他不说解散,难不成还能把皇子单独叫出来?”
方济世翻了个白眼。
吴梦思忖片刻,望向宋莫平:“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可能开罪庆王,你去不去?”
“说来听听。”
吴梦附在这厮耳旁说了几句。
宋莫平想了想,点头道:“梦哥儿我信你。”
说完他就起身去了后厨,稍倾,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过来。
这是让后厨调的解酒羹汤。
宋莫平望了吴梦一眼,一鼓作气走进庭院,行至萧鸣煌身侧:“少爷,您这身子不能过多饮酒,这是后厨调制的羹汤,可以解酒。”
萧庆王和大皇子都看了过来。
萧鸣煌愣了一愣,旋即伸手去接。
啪!
羹汤从宋莫平手中滑落,汤汁四溅,将两人的衣袍打湿,染得一片狼藉。
宋莫平表情一愣,旋即脸色惊恐下跪,连连告罪。
二皇子摆摆手:“你倒是会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我一时迷糊失了手。”
萧庆王见状停了下来,笑着呵斥了一句:“毛手毛脚,不过一片真心,便不责罚你了,还不赶紧扶二皇子去更衣!”
两人这就走了出来。
看到吴梦,宋莫平便要挥手,被吴梦用眼神阻止,只好眨了眨眼。
随即,三人一同离开。
这番骚操作,看得方济世头皮发麻、目瞪口呆。
这就把人请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有心叫住吴梦请教几句,但人却已走远,他只好望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边路上,萧鸣煌一改宴会中的颓势,显得相当兴奋。
“还得是伱吴梦!还有莫平刚才的表情,满分十分,我能打十一分。”
这句话是跟着吴梦学的,他早时候说过。
吴梦笑道:“多一分是因为真情流露?”
宋莫平拍拍胸口:“公子,庆王可是一流高手,我是真的怕,不是演的啊!”
“知道知道。皇叔先前允百岁虎骨汤那叫一个威风,这是皇宫秘制,我也有法子多弄点来,给你们分着喝。”
一路畅聊,吴梦返回厢房正好过了子时。
趁着今日的收获,他先站了半個时辰的雷鹰桩消化消化,而后又练了会儿六合雷鹰功。
待得冲洗完身子上床时,已是深夜。
躺在床上,他合计了一番。
自己经过一次洗筋伐髓,又每日筋骨都有提升,三年内雷鹰功入门应该没有问题。
另外,鹰雏二十四打的阴极演化出雷鹰桩,能提升资质。
是不是意味着其它武功在圆满至阴极之后也能有类似效果?
这需要实验。
乙木生生功是个不错的对象,但想要将它练到圆满,至少是一二十年的事。
除了这门功法外,似乎就只有非功法类的《绝山药经》了。
这是一门以辨析药性见长的经著,专门针对绝山地域的药材。
吴梦和宋莫平在上山后都有过研习,并且经过多年积累,吴梦已有小成的功底。
虽说距离圆满同样有一段距离,但起码比乙木生生功近。
就这么定了,能找个药理方面的老师最好。
吴梦做好计划,旋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便是与二皇子的关系。
今日方济世有一点说得没错,帝王从来都是多变的,吴梦可以和二皇子做朋友,但绝不能建立在依附或者半依附的关系上。
这就意味着,他至少得先摆脱二皇子的影响。
这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思索了许久,吴梦沉沉睡去。
翌日,吴梦刚准备上山,便被跑来的宋莫平叫住。
“大皇子和庆王要走了,还上什么山,赶紧一起去送人。”
两人赶到前厅,没看见庆王,倒是见到了阴着脸的大皇子。
他正拉着二皇子说些什么,看见宋莫平,眼睛一亮:“老二,你这小药童心思活络,听说底子还绝佳,送我如何?”
“皇兄说笑了。”
“我拿好东西和你换!”
萧鸣煌依旧摇头:“莫平并非器物,岂能交换!皇兄若是有意,倒不妨征询下他自己的意见,但是先说好了,他若拒绝,你不能恼。”
“我岂是那般心胸狭隘之人?”
大皇子脸色一黑,上前几步,手搭在宋莫平胳膊上。
“莫平,你与我二弟感情深厚,我本不应强拆,但京城乃是风云交汇之地,你若真打算成就一番功业,就绝不应待在这荒山野岭,何况离开也并非就是和二弟斩断关系……至于练功的一应资源,我都可以允你,绝不比皇叔差半分。”
“你可情愿?”
宋莫平垂着头,脑海里不知想得啥。
稍倾,他抬起头:“多谢大皇子厚爱!我还得帮公子调理身子骨哩。”
“唔!”
大皇子揉了揉额头,手指点了点,最终没再搭理他,而是扭头道:“二弟,你真不回京?你若能早些接理朝政事务,来日我的担子也能轻些。”
二皇子笑道:“皇兄将来肩负天下,担子自然是重些好。”
“行。那我就不劝你了。”
送别了大皇子和萧庆王,热闹的绝山终于清净下来。
回山途中,宋莫平突然开口:“方济世呢?今日大皇子身边怎么没见那个臭屁虫?”
萧鸣煌没有出声。
宋莫平看向吴梦。
吴梦骑在马背上,神思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样没有出声。
最后还是随行的老管家开了口。
“说的是昨夜打翻大皇子汤碗的那个少年吧?当场就被庆王斩了,身首分离。”
“听说今早庆王早早登门告罪。”
“告得什么罪?”吴梦问道。
“醉酒之罪。”答的是二皇子。
炎炎灼日,宋莫平骑着马,后背被冷汗浸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