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瞬间觉得,柯晓晓那细细白白的手指似乎如锋利的削笔刀一般,划得她隆起的肚皮刺刺作痛。
“妈妈有些累了,你去玩吧!”
杜梅手上一紧,将柯晓晓从自己的腿上推了下去。
柯晓晓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极其委屈伤心:“妈妈,你不喜欢我了吗?
晓晓爱妈妈呀,晓晓怕妈妈跟那些猫一样被人划开肚子,然后就死了!”
杜梅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肚子也一阵阵发紧,她望着柯晓晓哭得伤心的脸,心中竟涌起几分恐惧来。
“梅,晓晓那个孩子到底是四五岁了才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没着没落的孩子,大多心窍开得早,你别将她看得太简单了。”
“梅,我的胡瑞晓晓并没有给摔炮她,她不是脚滑摔下楼梯的,是被晓晓推下去的。”
“梅,我知道你对晓晓那个孩子有了感情,觉得胡瑞是胡,可是你仔细想想,摔炮要用些力才能摔响,就算她手上真的有摔炮,可她是滚下楼梯的呀,怎么会摔响那些摔炮?”
杜梅突然想起她跟姐姐吵架时姐姐过的那些话。
以及柯晓晓拿着那柄滴着血的削笔刀,蹲在那只被剖开肚子的奶猫面前的样子。
柯晓晓面色如常的回头,还望着她甜甜一笑的样子。
柯晓晓的面上并没有丝毫同情与害怕,一本正经的:“猫不乖才被人杀了,它要是乖就不会被人杀了。”
杜梅心底一阵发寒,冷汗也瞬间透背而出。
难道,这些可怕的事,真的是柯晓晓做的吗?
胡瑞是她推下楼梯的,胡瑞摔下去后,还将摔炮摔响在胡瑞身上?
那只奶猫也是被她杀的?
人在感觉到危险临近的时候思维会变得格外敏感,杜梅突然回想起柯晓晓刚刚的话。
可是不听话的猫肚子里都没有孩,它们被割开肚子就死掉了。
晓晓怕妈妈跟那些猫一样被人划开肚子,然后就死了!
“都!”
“它们!”
杜梅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柯晓晓:“晓晓,你见过很多被人剖开肚子的猫吗?”
“有十几只哦!”
柯晓晓扶着杜梅的腿站了起来,望着她真的点头:“还有狗,它们都不乖,也不跟晓晓玩,所以就被人杀了!”
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杜梅的额头上冒了出来,肚子一阵阵发紧揪痛。
她想起身回卧室躺会儿,却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杜梅早产了。
孩子不过才七个多月就出生了。
由于月份太,柯鸿在保温箱里足足待了一个月才出来,也因醇致没办法用母乳喂养,而选择了奶瓶和奶粉。
一个月后,杜梅带着柯鸿出院回到家,柯晓晓不哭也不笑,静静的望着妈妈领着月嫂抱着弟弟进屋。
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得不像是一个孩子。
杜梅看到柯晓晓的瞬间觉得心里颤了颤,强笑着摸了摸柯晓晓的脑袋,了句:“晓晓在家乖不乖啊?”
甚至不等柯晓晓话,就逃也似的抱着柯鸿进了自己的卧室。
柯晓晓不过才八岁而已,杜梅心里虽然害怕,却到底不敢肯定那些可怕的事真的都是柯晓晓做出来的。
她虽然看着那个孩子心中有些发怵,却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其他人,包括自己的老公柯文。
杜梅回家后,只是一直暗中悄悄的关注着柯晓晓的一举一动。
十多过去了,柯晓晓除了在杜梅抱着柯鸿刚回来的那表现得有些不像一个孩子外,其他的地方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经常主动到杜梅的卧室逗弟弟玩。
不到两个月的柯鸿似乎也挺喜欢柯晓晓,总是用肉巴巴的手捏着柯晓晓的手指不放。
姐弟俩经常“咯咯咯”的笑得开怀。
“大概是我多心了。”
杜梅想着:“一个不过才几岁大的孩子,能真的有什么坏心思呢?”
直到那,杜梅亲眼看到柯晓晓对着自己才两个月不到的儿子动手了。
可是,她却已经无法摆脱柯晓晓这个恶魔了。
那中午,柯晓晓放学回来的时候月嫂正在做午饭,杜梅也因为晚上带孩子太累,憩了一会儿。
柯鸿乖乖的躺在婴儿车里,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悬在婴儿车顶上的玩具手舞足蹈的玩得起劲。
看到姐姐站在婴儿床边的时候,家伙还朝姐姐伸出胖乎乎的手,“咯咯咯”的笑得更开心了。
“弟弟,你是饿了吗?姐姐去给你泡奶粉哦!”
柯晓晓盯着柯鸿望了半晌,转身去了客厅。
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奶瓶,瓶身用一块湿抹布包裹着。
“弟弟,奶粉好喝哦,你快喝吧!”
柯晓晓笑得很甜,将奶瓶的瓶嘴凑到柯鸿的嘴边。
奶瓶里的吸管喝重力球都被取了出来,奶嘴刚一凑到柯鸿嘴边,牛奶就滴了出来,柯鸿愣了一瞬后,被烫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弟弟别哭哦,姐姐这就喂你喝奶了!”
柯晓晓甜甜的笑看着柯鸿的嘴角被刚刚那滴奶液烫起一个的燎泡,将奶嘴直往柯鸿的嘴里塞。
“晓晓,你在干什么?”
杜梅恰时被柯鸿的哭声惊醒,从床上跳了起来,在柯晓晓将奶嘴塞进柯鸿嘴里时猛的推开了柯晓晓。
奶瓶滚落在柯鸿的身上,滚烫的液体从奶嘴里洒出来,虽然并不多,却将柯鸿的脸上烫出一串红肿的水泡。
泡奶粉的水,是刚刚烧开的滚水。
柯晓晓自己拿着奶瓶都觉得烫,要用湿抹布包裹着瓶身,却想将那滚烫的牛奶喂给才两个月不到的弟弟柯鸿喝。
那,柯文第一次对柯晓晓发火,让柯晓晓跪在地上,找来根竹鞭狠狠的打了柯晓晓一顿。
柯晓晓被柯文用鞭子一下下抽在背上的时候,没有哭,甚至一声不吭,连呼痛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坐在一边抱着柯鸿的杜梅。
那次是柯文第一次动粗,他一边打,一边一遍遍的问柯晓晓知不知道自己错了,可柯晓晓硬是不肯出声,也不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