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野尚美有事要拜托自己,谢轩马上变得警惕。
他希望,跟上野尚美离得越远越好,南京离申浦不远,很多南京的政府官员,周末会坐火车来申浦度假。
谢轩问:“什么事呢?”
上野尚美放下筷子,双手托腮,含情脉脉地:“我想拜托你,有空的时候,多想想我。”
谢轩调侃道:“这个没问题,我有空的时候会想你,没空的时候也会想你。”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差点招架不住,日本女人这么大胆的吗?
“这是你的,要是没有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轩郑重其事地:“放心,肯定时刻想你。”
只是后面还有个字他没出来,那就是“死”字,“肯定时刻想你……死!”
这个字要是出来,估计上野尚美当场就得翻脸。
“我等着你想。另外,关在宪兵队的武井次郎……,可能需要拜托你多‘关照’一下。”
她到“关照”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显然,她的“关照”,与字面意思的“关照”,是不一样的。
谢轩摇了摇头:“他是日本人,我怎么能关照,怎么敢关照?”
“武井次郎通共,已经毋庸置疑,这是大日本帝国的丑闻,可因为他是日本人,必须上法庭审怒…,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们不想让他被审判,想保护大(日本帝)国的颜面?”
“对,还是轩哥哥懂我。”
“这事,你们自己就可以做啊,何必让我出面?”
不让武井次郎被审判,只有一个办法,让他死在宪兵队。
处死一个人,日本人比他经验丰富,手段多得很。
“要经得起调查,必须是意外。此事,非你莫属。”
谢轩摇了摇头:“尚美姐高看我了,我除了一枪干掉他之外,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他只能死于意外,必须是意外。”
“尚美姐貌比仙,机智过人,要不,你给出个主意?”
“滑头,我就不信你没办法,中国人都很聪明,特别是我轩哥哥。”
“武井次郎肥得跟头猪一样?一顿得吃十碗饭,要不,饿他几顿,看能不能饿死?这绝对是意外。”
“那宪兵队不就有责任了么?”
谢轩随口道:“难道让他吃吃吃,把他撑死?”
上野尚美眨了眨眼:“撑死?”
像武井次郎这样的人,除了睡觉就是吃饭,除了吃还是吃,总有一会死在“吃”上。
“我就是随口一,你可别当真。”
上野尚美的真实想法没摸清前,他还真不敢乱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给自己下套。
“对了,昨晚国际影院的爆炸,你有什么看法?”
“肯定是军统所为,可惜,我的内线撤回来了。要不然,非得把军统申浦站的站长抓起来不可。”
“我轩哥哥志向很大,如果有抓捕陈汝能的机会,肯定让你参加。”
“多谢,要是立了功,我再好好感谢你。当然,我也会积极行动,这次再派内线的话,不会告诉任何人了。”
谢轩听得心里一惊,上野尚美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话,她很务实,不会什么大话。
敢这么,必然有一定的底气。
或者,她已经掌握了陈汝能的部分线索。
“不告诉别人,能不能告诉我?”
“你手眼通,军统那边怕是早有内线了,到时候,还请尚美姐分享一点情报给我才是。”
“梅机关主要是做战略性的情报,这些具体情报,还真的掌握不多。”
“这有何难,你手段高明,随便挑几个关押的军统人员,做通思想工作,放他们回去,不就是现成的内线么?”
上野尚美摇了摇头:“能做通思想工作的,回去也没用。有用的,也做不通工作。”
“那可不一定,比如林旺,他原本是军统申浦站站长,现在不也为我们做事吗?”
“如果林旺能暗中为我们做事,那才叫高明。”
“尚美姐就很高明,一定能做到的。”
“行,我回南京后,也去选几个人试试。你有推荐的人吗?”
“我要有的话,早就试了。”
谢轩哪会提刘青的名字,只要一提,上野尚美必定会特别关照刘青,到时刘青想出来就更难了。
谢轩离开后,上野尚美去见了西义显。
今她在吉庆茶楼,并不是为了吃谢轩的面,而是对他最后一次考验。
“谢轩表现得很正常,对处理武井次郎,显得很谨慎,分寸把握得很好。”
上野尚美对谢轩这样的评价,已经是相当高了。
“对中国人,可以合理怀疑,但不能一直怀疑。要不然,就没人给我们做事了。”
上野尚美道:“军统在申浦的活动越来越猖獗,昨晚国际影院死了23名日本人,如果不加以报复,以后这种活动会越来越多。所以,我想留下来,彻底消灭军统申浦站。”
“这些具体的事情,交给特工部和宪兵队就行了。你的任务,是与山城联络。我们除了在军事上与之对敌外,其他方面,可以作出一些让步。比如,一些对山城很重要的人员,如果落在我们手里,杀了只会激怒山城。如果请他们为我们联络,甚至是放回来,让山城知道我们的善意,或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还是去趟香港吧,与山城的人接触,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只要他们愿意谈,就是胜利。”
随着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日本终于意识到,中国是个大泥潭。
中国没什么资源,反而会消耗日本的资源,如果能从中国战场脱身,日本就能北上或南下,获取更大的利益。
西义显是从战略上考虑,并不计较几个特工,几次爆炸,只要能与山城和谈成功,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
谢轩去特工部时,没碰到莫顿鼎,他随后就回了行动四处。
然而,在四处,他却碰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人:莫顿鼎的老婆郑慧敏。
一见到谢轩,郑慧敏就双眼抹泪,向谢轩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