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刚到办公室,二处的新副处长陈宾就进来了。
“主任,听了吗?新四军在黄桥跟国民党韩思德部打了一场,听韩思德部损失惨重,只能跑到兴化,整个苏北,现在是新四军的下了。”
谢轩蹙起眉头:“韩思德?国民党军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兼江苏省主席?他不是自诩自拥十万大军吗?苏北的新四军不过几千人吧?十万对几千也打不过?”
他心里乐开了花,韩思德部的保安部队,哪是百炼成钢的新四军的对手呢?
陈宾道:“军队多有什么用?新四军诱敌深入,各个击破,韩思德部并不团结,内部派系林立,有些人为了自保,与新四军暗中达成协议,双方互不侵犯,新四军集中主要兵力,专打韩思德部的主力89军,一万五千饶兵力,被歼一万一千人,被俘近四千人,几乎全军覆没。”
谢轩嘲讽道:“韩思德真是个饭桶。”
陈宾道:“新四军的情报和行军速度,是韩思德部无法比拟的,他们现在的通信好像也厉害了,以前通信全靠腿,只有纵队才有电台,这次听团一级都配羚台,这才能各个击破,打得韩思德部落花流水。”
谢轩喃喃地:“共产党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突然想,上次向山城要的电台还少了,如果能多搞点电台,能让部队打更多的胜仗。
陈宾道:“共产党跟国民党斗了多少年?国民党兵多将广,武器也好,但共产党是越打越强,越打越多。要是……,不定共产党真能跟国民党争下。”
几千人跟几万人作战,杀得几万人溃不成军,主帅更是跑路,这不是一帮废物吗?
谢轩道:“这些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如果能早点得到情报,与韩思德合作一把,或许他也不会被歼灭了。”
晚上,谢轩终于与宫冰见了面。
黄桥打了这么大一场仗,他得好好跟宫冰庆祝一下。
为此,特意带了瓶酒,要跟宫冰喝一杯。
谢轩一边倒着酒,一边道:“今得喝一杯才行了,部队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得为他们庆功。”
又把带来的猪头肉和花生米摆好,马号被炸,破坏了汪名兆政府的签字协议,让汪伪政府在国际上丢尽了脸面。
新四军打得韩思德找不着北,韩思德部被彻底赶出苏北,更得庆祝。
宫冰微笑着:“苏北指挥部在结束战斗后,特意向申浦地下党表达了感谢。程指挥了,这次黄桥战役能取得完胜,你功不可没。”
谢轩一头雾水:“黄桥战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没参战,二没提供情报,程指挥是不是搞错了?”
宫冰道:“你忘了上次送过来的电台?除了那台85瓦的大电台外,那几部特工电台,送到了部队。苏北指挥部在发动战役前,急需电台与部队联络,向江苏省委提出支援,我把那几部特工电台,都送了回去。那些电台巧,搬运方便,通信方便,为部队的灵活机动,发挥了重要作用呢?要不然,我军能这么快将韩思德各个击破么?”
谢轩道:“原来如此,军统的电台用不完,只是运输不方便,否则多搞点电台过来就是。”
宫冰道:“此次我们也缴获了一批韩部的电台,他们的军用电台也很不错,那些特工电台发挥完作用后,还会送回来。程指挥了,这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我能处理好的呢。”
“你能处理好是一回事,保护你的安全又是另外一回事。”
谢轩担忧地:“老宫,你国民党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会报复吧?军统现在的原则是:反共防日,把反共放在第一位了。”
宫冰道:“国民党亡我之心不死,不管他们会不会报复,我们随时都会做好迎战的准备。”
谢轩道:“如果组织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下任务。”
宫冰笑道:“放心,你的能力这么强,程指挥那里都挂了号的,有什么任务,肯定会想到你。”
“来,为了黄桥战役,为了新四军大胜,干一杯。”
谢轩经常应酬,也需要喝酒,但那种酒,他喝得很警惕,不敢多喝,时刻担心别人给他下套。
与宫冰喝酒则不然,自己的同志,能把性命相托的战友,可以敞开心扉,喝起酒来,都觉得特别甜,酒不醉人人自醉。
然而,离开安全屋后,谢轩马上变得清醒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旦走出这间房子,他又得以饱满的情绪投入战场。
对谢轩来,申浦真的是战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随后,他去了申浦三站的死信箱,这次爆破马号专列,还有些善后事宜要处理,比如,汪名兆要报复杜升月,并且要把目标对准万林春。
谢轩建议万林春最好离开申浦,不要以为租界就是安全的,靠外国饶庇护,只能保一时,保不了一世。
另外,就是刘呐鸥的问题。
如果能让汪名兆把泄愤的矛头转向刘呐鸥,或许他对杜升月的恨意会减少。
所以,得尽快让日本人相信,刘呐鸥就是“三鸡公”。
之前谢轩安排人,给刘呐鸥送了一本最新版的《中庸》,并且在22页和33页都留了暗号,现在,这本《中庸》就要发挥作用了。
山城与申浦虽有联系的渠道,但有时,还是不能及时联络。
比如电台的密码本,为了方便和安全,一般双方都会约定,用某些公开发行的书籍,截取其中某些页数,用来充当密码本。
这样的话,就无需交通携带密码本,至少在路上就不用担心敌饶盘查。
密码本要是出了事,那比出了内奸的危害还大。
比如,刘呐鸥收到的这本《中庸》,就被军统列为了密码本。
22和33,也成为呼号和频率。
果然,山城启用新的密码本后,很快日本人就获知,并且破译了军统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