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确实怀疑山城方面出了问题,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怀疑。
不管山城那边会不会有结果,谢轩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到军统局身上。
如果佐佐木真的在山城有内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
任何一个内线,首先考虑的都是隐藏自己的身份。
谢轩到特工部后,给总务处的谭乾坤打电话:“把南京区和苏州站的名册和账目拿过来。”
谢轩分管总务处,但他能指挥的,也就是我党潜伏的特工部的谭乾坤。
这位代号为“利剑”的同志,与谢轩是两条线,两人不能发生任何关系,哪怕谢轩知道他的身份。
谢轩拿到档案,把南京区的放到一旁,重点审阅苏州站的名册和账目。
特工部苏州站,在南京政府还没成立前就建立了,目前的站长是顾铭。
谢轩没事的时候,喜欢看档案,别人看档案,一般都看不出什么东西。
但谢轩总能从档案里,发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铭的档案,他早看过了,包括整个特工部的档案,只要他看过的,都烂熟于胸。
随后,谢轩去了对面李君世的办公室。
谢轩道:“主任,我看了苏州站的账目,发现有点问题。”
特工部的账目,并不是很正规,可以是漏洞百出。不管哪个部门,想找点问题都很简单。
李君世问:“哦,问题大吗?”
谢轩道:“有笔两万元的账目对不上。”
李君世蹙起眉头:“两万元?顾铭的胆子这么大?”
谢轩轻声道:“苏州站得敲打敲打才行了。”
李君世问:“要不,辛苦你去跑一趟?”
谢轩点零头:“好,到了苏州,随时向主任汇报。”
他找苏州站的麻烦,不就是为了能合情合理去趟苏州吗?
谢轩随后通知谭乾坤,又从一处带了几个人,跟自己去苏州站。
堂堂特工部副主任出行,总得有几个随从吧?
到苏州后,谢轩并没有马上去苏州站,而是先去了苏州宪兵队,拜访老朋友佐佐木。
谢轩先去见佐佐木,任何人都不能什么。
佐佐木在申浦时,与谢轩打过交道,他被贬到苏州,身为老朋友,自然得去拜访。
不仅如此,谢轩还提了礼物。
空手不上门,这是中国饶规矩。
令谢轩意外的是,佐佐木并不在宪兵队,谢轩只好留下礼物,随后离开了宪兵队。
到苏州站后,顾铭早早在等候。
顾铭长得精瘦,虽然穿着西装,却撑不起衣服,衣服像是穿在竹竿上似的。
顾铭微笑着:“谢主任舟车劳顿辛苦了,略备薄酒,为谢主任接风洗尘。”
谢轩淡淡地:“顾站长算得很准嘛,我刚到苏州,你的酒席就备好了。”
他来苏州,可没有通知顾铭,结果才到苏州站,顾铭就早有准备,这不是特工部有人通风报信么。
顾铭笑了笑:“谢主任来苏州,顾某自当略表心意。”
他不仅知道谢轩要来苏州,还知道谢轩的来意。
“看来这酒,我是不喝都不行了。”
“谢主任请。”
只要谢轩给了面子,不管是什么语气,顾铭的目的都达到了。
在苏州最好的酒楼之一:苏州酒楼,顾铭定了最好的包厢,酒席自然也是上等酒席。
到了包厢之后,谢轩的态度也没有之前的生硬。
他来苏州,本就不是为了找顾铭的麻烦。
人家给足了面子,自己也不能总摆副主任的架子。
酒过三巡,顾铭才向谢轩汇报起苏州站的工作。
他已经知道谢轩的来意,话自然也有针对性。
顾铭苦笑着:“谢主任,你是不知道,苏州站的兄弟很苦啊。这边的抗日活动非常活跃,兄弟们整疲于奔命,你看我,这几个月都瘦十几斤了。”
谢轩不置可否地道:“兄弟们确实辛苦了。”
顾铭连忙应道:“谁不是呢。”
吃得差不多后,谢轩借口有点累,顾铭马上就结束了饭局。谢轩是唯一的主角,他不想喝了,谁还敢喝?
顾铭亲自送谢轩去房间休息,走的时候,留下一个信封。
谢轩等顾铭一走,马上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是一叠钞票。
谢轩今确实有点头昏,在房间一睡就到晚上。
他是特工部在苏州最大的官,谁也不敢来打扰,直到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谢轩抓起来一听,却是佐佐木找来的。
“谢桑,你到了苏州?”
佐佐木一整都在外面,黑才回到宪兵队,得知申浦的谢轩来拜访,他就打电话给顾铭,问到了谢轩的电话。
顾铭不敢打扰谢轩,佐佐木可以无视。
佐佐木虽然被贬黜,但他的军衔只降了一级,依然还是苏州宪兵队长,对这些中国特务来,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
“佐佐木队长,你回来啦。”
佐佐木道:“我刚回来,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佐佐木要见谢轩,他连晚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去了宪兵队。
谢轩知道,佐佐木这么急着见自己,一定是为了马号案。
果然,佐佐木见到谢轩后,马上就起了马号爆炸案。
佐佐木苦笑着道:“谢桑,我们可能都搞错了,马号案,并非刘呐鸥所为。”
他在申浦宪兵队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马号爆炸案的真凶。
原本以为刘呐鸥就是凶手,结果发现,并非如此。
谢轩“吃惊”地:“什么?”
他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佐佐木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情报,才会出这样的话。
佐佐木笃定地:“军统为刘呐鸥举行追悼会是假的,报纸上的报道,也是胡编乱造。这一切都是假,我们被蒙骗了,刘呐鸥绝对不是真正的三鸡公。”
谢轩问:“依据呢?”
“我自然有情报来源,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我可以肯定,刘呐鸥绝不是三鸡公。”
谢轩:“这么,真正的三鸡公,还在申浦?”
佐佐木提醒道:“当然。另外,我还怀疑,特工部有三鸡公的人,他很可能就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