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尚美在电话那头娇笑着:“哟,这么客气?是不是我吩咐的事你都干?”
谢轩看了一眼李君世,随口道:“只要是正事,我肯定遵从吩咐。”
如果李君世不在,他肯定会很放肆,毕竟隔着电话,上野尚美也奈何不了他。
上野尚美道:“上次我陪你去了趟苏州,这次我想去趟苏北,你可得陪我去。”
谢轩犹豫着:“去苏北?那里……安全吗?”
上野尚美没好气地:“那里到处都是国军和新四军,肯定不安全,你要是没胆,我一个人去就是。”
谢轩笑道:“我去,能陪尚美姐出差,不要去苏北,哪怕就是赴汤蹈火,也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上野尚美道:“那好,明早上一起出发,今晚上我就来找你。”
“上野尚美要你去苏北?”
等谢轩挂羚话后,李君世问道。
谢轩道:“对啊,也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我只能舍命陪君子。”
事实上,他还真知道上野尚美去苏北的用意。
山城不是让他协助江苏保安第八旅投敌吗?他派人以第八旅的名义,与上野尚美联络。
这个女人一直想干出一番事业,这么大的功劳砸下来,她自然非常有兴趣。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叫上谢轩。
第八旅驻扎在东台县,在泰州与盐城的东北部,属于沿海地区。
早在去年10月,我党就在东台县成立了东台县抗日民主政府。
加上国民党保安第八旅,那里属于国共活动区域,谢轩和上野尚美算是“日伪”,一旦落到抗日组织手里,下场会很惨。
李君世道:“既然是上野尚美让你去,也不好推辞。你到时多带点人手,事情办不办得成无所谓,主要是安全为主。”
“多谢部长关爱。”
晚上,谢轩刚到家,上野尚美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她果然来找谢轩了。
上野尚美今的发型也换了,原来的波浪发剪了,还拉成了直发,衣服也换成了上蓝下黑裙的学生装。
她还背着一个布袋,双手拉着布袋上的布绳,笑吟吟地望着下车的谢轩:
“轩哥哥,我来找你了,你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之处?”
谢轩问:“我的厉害之处,不方便展示。你吃饭了没?”
上野尚美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噘着嘴:“还没吃呢,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谢轩道:“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还真不敢把上野尚美带回家,潜伏在敌营的男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清白。
谢轩带上野尚美去虹口吃了日式料理,又把她送到了新亚酒店。
上野尚美不想进去,挽着谢轩的手臂道:“这次去苏北,我们不再是兄妹了,是夫妻,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温柔善良可爱迷饶妻子。”
“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别人欺负我时,你才有理由出头啊。”
“你如果是我妹妹,我一样可以为你出头啊。”
“那不行,晚上我一个人怕,会整夜整夜睡不着的,你就这么狠心吗?”
谢轩感觉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晚上我可以为你守夜。”
他感觉,这次苏北之行,自己很危险。
回去的路上,谢轩先去了军统的死信箱,给申浦三站的人员下达了命令。
随后,他又与宫冰见了面。
谢轩道:“明我要去苏北东台县,与上野尚美一起,准备策反江苏省保安第八旅的华钟扬,这是山城的命令,让华钟扬部能合理反共。”
宫冰一听,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华钟扬部?”
谢轩道:“如果我党在华钟扬有人,可以趁机把部队拉出来,毕竟他要当汉奸,这个时候名正言顺。当然,也可以趁机打入伪军,忍辱负重,为以后的清乡和反日做更大的贡献。”
“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你这次也要带电台的吧?”
谢轩摇了摇头:“我的电台,肯定是由上野尚美保管,很难有发报的机会。当然,情况紧急的话,也可以发报。”
上野尚美在苏州的时候,对他很是防备。如果让她知道,谢轩能熟练的发报,必然会加重她的疑心。
宫冰沉吟道:“明清晨,我们再见一面,到时候,把东台的联络方式告诉你。”
谢轩道:“这次,我需要三个以上的死信箱,两名以上的联络员,至少一个联络点。另外,电台的密码本就不换了,还是用上次的。”
时间紧急,上次的密码本已经记住了,而且只用过一次,再换密码本的话,他需要时间来记。
明他与上野尚美一起出发,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毕竟,记毫无规律的密码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的要求,我会转达,但上级会不会同意,明才能答复。”
第二清晨,谢轩又与宫冰见了面,拿到了东台县三个死信箱的位置,以及两个联络员的接头暗号,以及一个联络点的暗号。
随后,谢轩才开着车子,去新亚酒店接上野尚美。
这次去苏北,谢轩也特意换了衣服,他之前一直是以西装为主,今特意换了身中山装,还是身半旧不新的。
原来的皮鞋,也换了布鞋。
上野尚美笑道:“你开车干什么?难道我们要开车去苏北么?你这牌照,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个特务。”
“总得去汽车站吧?难不成我们走路去?”
上野尚美道:“你先把车开回家收好,我们坐黄包车去汽车站。”
上午,申浦的长途汽车站来了一对夫妻,男的中山装,女人学生装,正是谢轩与上野尚美。
他们买了去盐城的长途汽车票,上车后,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汽车出发后,上野尚美不时望向窗外,眼中满是渴望与欣然。
上野尚美看累了后,把头靠在谢轩的肩膀上,轻声道:“如果没有战争,那该多好。那我一定要嫁给你,还要给你生一堆儿子。”
“要是没有战争,我们恐怕不会认识。”
“是啊,所以我要感谢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