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也就是半边身子麻了,行动不得,不然非得给他几个大逼兜不可。
不过,看着王傲那肿如猪头的脸,终究是心软了几分,没好气道:“你还想咋样?
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这也罢了,竟对上级出言不逊,甚至指挥手下对千户动手,人家要真上纲上线,最轻也是五十大板。
就是降官,亦或罢职也不过分,以后做事收敛着点儿。”
听到最后一句,王傲身上的那股傲气消的是个一干二净。
张靖一点也没夸张,仅凭以下犯上这一条,真追究起来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当时上了头,这时冷静下来一想,顿时生出一阵后怕,再也不敢提找场子了。
另一边。
李青拿着刘强查出的户籍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遗憾的是,并没发现自己想看的。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刘强轻轻摇头,“王海的直系三族的身份信息都在这了,再查的话,只能查旁系信息,那样的话,就不是一两的事儿了。”
“对了大人,可否卑职具体一下要查的内容?”刘强道,“有了方向,卑职才好下手。”
李青沉吟片刻,“我想让你们查查,他有无大背景。”
李玉突然插话道,“大人,那个王海的邻居过一嘴,王海的表妹好像嫁了个大人物,王海就是沾了她的光,才混的人模狗样。”
“表妹?”
李青精神一振,“查一下这个表妹,看看她到底嫁了一个多大的人物。”
“卑职遵命。”
刘强拱了拱手,带众人离开。
李青靠在椅子上,食指一下下地敲打桌面,暗道:
“还是先确定目标再吧,顺带给他们一个心理缓冲过程,直接言明让他们去巴蜀查驸马,怕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李青在衙门里静坐一会儿,见已临近黄昏,起身向外走去。
看到张靖依然背着身子,负手而立,李青好笑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靖一个激灵,身上的麻痛感骤然大减,转头看向李青,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最后不咸不淡道,“李千户好手段。”
“多有得罪。”李青笑笑,转身离去。
醉仙楼。
前堂的莺莺燕燕刚正在嗑瓜子儿,还没开始接客。
后院也是刚开始,只有十来个客人,稍显冷清。
李青一路向前,走到尽头痛快地了付了三两,进入内堂。
今儿来的确实早零儿,清倌人还没上场呢,几个头牌正在帮着鸨儿整理台子上的纱帐。
整个内堂,就他一个客人,自然一下就成了焦点。
鸨儿看到李青,先是一愣,继而一脸市侩的上前,亲热道:“哎呦~这不是李先生嘛?
今儿一,几个姐儿都在念叨你,奴家这耳朵儿都听出茧子了。”
“呵呵……”李青敷衍的笑笑,只当是鸨儿想圈他的钱。
谁料,鸨儿压根就没谈钱的事儿,直接殷勤地将他迎上二楼,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张‘会员卡’,“李先生以后来这儿,就不用花钱了。”
“啊?这…”李青干笑道,“无功不受禄,鸨儿可是……”
鸨儿笑道,“奴家就喜欢先生这种爽快的人。”
不是,我怎么就爽快了……李青连忙拉住鸨儿,“还请鸨儿明示。”
“倒也没什么大事儿。”鸨儿道,“昨夜先生不是为婉灵姑娘作了一首词嘛,奴家想拿来宣扬一下,给婉灵姑娘提一提身价。”
就这?
李青一脸懵逼,诗词这么值钱的吗?
他忽略了‘名人效应’这个词,一首极品诗词搭配婉灵那样可饶清倌人,一经造势,能带来多么大的‘流量’?
醉仙楼的确是京师一流的青楼,但也不是没对手,事实上到了这种级别的青楼,大家都相差寥寥。
毕竟,谁家的姑娘不是一掐出水的那种?
若想稳坐头把交椅,必须要有一个绝对能镇得住场子的那种头牌,不能光有模样、才情,名气也是重中之重。
样貌、才情,婉灵皆是上乘,差的就是名气了,如今正巧碰上那首《赠·婉灵》可谓是珠联璧合。
基于此,鸨儿才如此热忱。
当然,她完全可以不经李青同意,直接造势,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忌惮。
因为李青姓李。
大明六国公,其中两个都姓李,一个是唯一以文臣之职,登临国公之位的李善长,还和皇上是儿女亲家,其子娶的还是皇长女。
另一个更是了不得,母亲是当今皇帝的亲姐姐,皇上的亲外甥。
这两个国公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是醉仙楼可以得罪的,尽管背后有金枝,也不行,毕竟见不得光。
而昨日八皇子那种撒币行为,以及对李青的态度,更让她确信李青的身份绝不一般。
五百两撒就撒,看似人傻,却也证明了钱多,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花钱只为博个乐子。
还有八皇子从头到尾都遮着面,其随从更是,若不在宵禁前赶回去,被发现的话会被活活打死。
家规如此严,权势又能差到哪去?
而且,地主老财即便是再有钱,也不敢做出打死家仆之事。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此类推,鸨儿得出结论:这位李先生,来头甚大!
李青若是知道鸨儿的这些推理,一定会感慨:老柯南了。
鸨儿见李青始终不松口,还当是自己开的条件太低,确实,一张‘会员卡’值几个钱儿?
于是道,“李先生,您看这样可好,以后,只要婉灵她们得空,并且愿意,您随时来,不收钱!”
“啊?”
李青刚从懵逼中醒过神,听到这话彻底震惊,虽参详不透其中缘由,但白嫖的机会放在眼前,岂能错过。
并非他气,白嫖是饶性。
“那好吧!”李青矜持道。
他不好表现的太过欢喜,怕鸨儿觉得出价高,从而反悔。
鸨儿见其如此,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
她笑着道:“那首词虽是公子赠予婉灵,但公子所作,肯定要署您的名字,不知公子……”
李青想了想,道:“就署李先生吧!”
毕竟现在有了户籍,出来混,还是用号较为稳妥。
鸨儿点头,表示理解,谄媚道,“公子里面请。”
李青笑了笑,推门走进厢房。
屋子里只有怜香,正在无聊地翻着人书,看到他进来,连忙把书藏进抽屉里。
“公子来啦?”
怜香喜滋滋地上前,“公子真是信人,奴家还以为春宵一度后,你就忘了奴家呢。”
“哪能啊。”李青淡笑道,“怜香姑娘柔情似水,昨夜过后,我可是一都茶饭不思。”
怜香羞喜的嗔了他一眼,娇哼道,“就会好听的哄人家,公子这样的人,还会缺美貌女子吗?”
挽着他坐下,“公子稍等,奴家把红袖姐姐和婉灵妹妹叫来。”
罢,袅袅地去了。
两刻钟后,三女一起走进来,红袖还提着食海
佳人相伴,美酒做陪,其乐无穷。
一番畅聊过后,怜香和红袖洗漱去了,房间只留下婉灵。
“公子,女子为您舞上一曲,把昨夜的欠下补上。”
“不用,这样聊聊也挺好。”李青笑道,“姑娘娇弱,我哪里舍得。”
婉灵脸蛋儿倏地一红,脑袋埋了下去,如瀑青丝自然下垂,遮住了玉颜,只露出粉腻娇融的脖颈,盈盈可人。
很快她就掩去羞意,抬头继续和李青闲聊,只是少了些温婉,多了些孩子气。
“婉灵姑娘……”
“公子唤女子婉灵就可以了。”
李青从善如流,“婉灵,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可有遇上过无赖?
别误会,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听到后半句,婉灵笑靥如花,扬了扬白皙的下巴,“女子只需喊一嗓子,立马就会有人冲进来。”
着,瞥了李青一眼,“公子可不要有歪心思呦。”
“哪里那里。”
李青摇了摇手,一脸担忧道,“可万一对方有钱有势呢?”
“不怕,酒楼上面有人。”
“谁呀?”
婉灵张了张嘴,但及时止住了话头。
李青心痒难搔,却仍是摆出一副理解的样子,“要是有难言之瘾,那便不了。”
嘴上这么,脸上却一脸失望。
婉灵纠结少顷,低声道,“女子也是一次偶然才得知这些,公子莫要外传。”
李青忙也压低声音,“一定一定。”
“公主。”
李青轻轻点头,暗道:“果然与我想的一样。”
却听婉灵声补充道,“安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