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赚发了,
这玩意儿的价值一点不比帝王心术低,甚至更有过之……朱瞻基心花怒放,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青伯,你还有存货没,一并了吧!”朱瞻基道,“我不差钱儿。”
李青闻言,也精神起来:“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坑你,这样,算上之前的,咱们一口价,五百两!
五百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能买我的毕生所得,不是我吹,这一套课程下来,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良心价,我买了。”
李青赞道:“有眼光,有魄力!下面我们来讲如何把控画饼的节奏。”
“这画饼呀,它就像讲故事,要循序渐进,从故事的展开,到故事的高潮,要饼饼相扣,引人入胜……”
李青这次真没藏私,把自己总结的那套理论,全都交给了朱瞻基。
包括高潮后的转折,情绪的铺垫、爆发,需要规避的毒点……尽数传授给了他。
……
朱瞻基听得是个悠然神往,全文都是重点,满满的干货,他甚至有些噎得慌。
回去后,一定要拿个本本记下来,时常观摩,温故知新……朱瞻基打定主意。
这时,婉灵走过来,“太子殿下,先生,午饭做好了。”
“都中午了吗?”朱瞻基觉得时间过的好快。
李青起身笑道:“走了,吃饭去。”
一上午赚了五百两黄金,李青心情妙极,连带着,对这位平时不怎么待见的‘地主家的傻儿子’,都和善许多。
人花了这么多钱,管顿饭是应该的。
~
凉亭下,李青、朱瞻基相对而坐。
吃饭期间,朱瞻基还滔滔不绝地问着,李青是良心卖家,售后服务做的很到位,一一解惑。
最后见这厮巴巴个没完,只得道:“吃饭吧,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什么时候都能问,不急这一时半刻。”
朱瞻基一想也是,讪讪地闭了嘴。
甘甜的冰镇果酒,爽口的皮蛋黄瓜,浓香的鱼羹……样样合朱瞻基胃口,比平时多吃一大碗。
“青伯。”朱瞻基拿帕子擦了擦嘴,“内阁明显不是个儿,你这次父皇能办成吗?”
“你着相了,内阁能不能成功升级并不重要,”李青抿了口果酒,“重要的是达到政治目的,你有没有发现,你父皇现在做的,和我给你讲的内卷很像?”
“像?”
“对啊!”李青道,“你把挖池塘换成南民北迁,把仆人换成群臣,把内阁升级换成宝钞,仔细想想。”
朱瞻基蹙眉沉思片刻,倏地一拍桌子:“哎呦我去!”
李青猝不及防,被他突然这么大反应,吓了一大跳,气道:“你干啥啊,酒都洒了。”
“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朱瞻基不好意思笑笑,随即惊叹道,“还真是诶,内阁升级就是一张大饼,条件就是顺利执行南民北迁;
若六部办好,那就不升级内阁,若内阁办好,那就升级内阁……这一来,他们抢着干,南民北迁必定能执行好。”
到这儿,他眉头不由一皱,“可最后如何圆饼呢?”
李青哼道:“敢情我之前的,你压根没记住啊!”
“我记住了啊,”朱瞻基有些转不过来弯儿,“这又何解?”
“折中啊!”
“一张饼,怎么折?”
“折两半呗。”李青耸了耸肩。
“这样折的太厉害了,那群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能甘心吗?”朱瞻基忧虑道,“万一他们联手……”
“不会的。”李青失笑道:“你不懂,内阁想要升级只能和六部争,不能朝皇帝要!”
朱瞻基挠了挠头:“为啥?”
“看来你还不知道内阁有个规定。”李青笑道,“当初你爷爷定内阁的时候,我顺带提了一嘴,内阁阁臣只能是五品官,此为铁律,后继之君不得更改,也就是,阁臣想要升级,只能通过兼任其他官职这一条路径。”
李青冷笑:“这是太宗定的,他们要找也只能找太宗。”
“原来如此。”朱瞻基恍然,“难怪六部的官一听内阁升级,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直接跳脚了,敢情症结在此啊!”
顿了顿,他惊叹的看向李青,“青伯,你眼光真够长远的。”
我也只是抄作业而已……李青逼格满满,语气淡淡:“一般般吧。”
“……”朱瞻基问,“内阁阁臣知道是你提的吗?”
“不知道。”李青摇头:“你皇爷爷会疼人。”
“还好不知道,不然,他们估计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朱瞻基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你这老头子这么遭人恨,不是没有原因的,能活到这个岁数,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我喜欢!
“青伯,我之前听爷爷过,你当年出入京城,就搅得满城风雨,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朱瞻基好奇道:“都办了什么事儿啊?”
“不过干文臣,办勋贵,斩驸马之类的事儿,不提也罢!”李青抿着酒,“当初年轻,脾气暴躁,怼怼地怼空气。”
朱瞻基满脸黑线:“我知道你牛,但……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信回去看太祖实录。”
虽然朱棣重修了太祖实录,但除了埋汰建文,拔高自己,其他的基本没动,毕竟是实录,大方向上基本都是如实记载。
李青当年干的那些事迹,可谓是轰轰烈烈,自然而然记了进去。
朱瞻基有些信了,实录就在那儿,随时能看,李青没有撒谎的必要。
不过,他也更好奇了,“洪武朝杀了那么多官,你又那么冒尖儿,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啊?”
“你太爷爷会疼人。”
“……”朱瞻基翻了个白眼,“我虽没见过太祖,但也听爷爷过,太祖脾气可不好,一言不合就砍人,我爷爷那么凶,都怕他怕的要命,
你这么欠,我就不信他没拔剑砍你。”
“呃……他还真干过这事儿。”李青忆起过往,也不由脸上一热,“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
“那你是咋挺过来的?”朱瞻基揶揄道,“该不是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高呼:我再也不敢啦!?”
李青嗤笑:“何须如此?子曾经曰过:棒受、大棒走;
为人臣者,不得陷君父于不义,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啥意思?”
“意思很简单,他砍他的,我跑我的。”李青好笑道,“他又撵不上我,我怕啥?”
朱瞻基:(⊙o⊙)…
这么牛逼的吗?
不过,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牛呢,爷爷那么厉害,提起驾崩后的太祖都打哆嗦,你敢在活着的太祖面前撒野?
笑话!
大明只有一个高逼格的人,那个人只能是我……朱瞻基不想再给李青装逼的机会,于是岔开话题:
“青伯,听你的意思,父皇如此,并不是歪打正着,而是有意为之?”
“不然呢?”李青笑道,“早就跟你过,你爹段位很高,你多学着点儿,你现在的道行,差他一大截子呢。”
朱瞻基有些怀疑,但想起爷爷也曾过类似的话,又不禁信了几分。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父皇为什么不对我明言呢,害我替他担心。”
李青淡淡道:“什么都让别人教?
你自己不会看,不会学吗?
直白的告诉你,远没有让你代入进去,待到有朝一日明悟前因后果,来的深刻。”
朱瞻基被他的有些下不来台,脸上火辣辣的烫,有心发火,却无言以对。
只得悻悻道:“青伯,你嘴真欠儿啊!”
“急啦?”
“……我回去了。”
“嗯,回头别忘了把钱送来。”李青嘱咐。
朱瞻基咬了咬牙:“忘不了。”
你等着,回去我就去看太祖起居录,当面戳穿你,让你也体验一把下不来台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