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庆有些下不来台,就此罢手…未免给人一种太廉价的感觉。
毕竟……也才交手一合。
再,他代表的可是师府的门面。
可继续切磋,胜算渺茫啊,且还极大可能会丢脸。
除非……对方就会那一眨
这个有可能,且可能性很大,因为他也才二十岁,有如此成就已然极了不得了,嗯…心点儿,应该问题不大;
再不济撑了十几招后再谦虚两句,体面下台……
张原庆吁了口气 ,再度恢复之前高人风范:“呵呵……不愧是真人高徒。”
他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次换道友先来。”
张原庆水平还是有的,分析出李青这一招讲究后发制人,他先手看似占便宜,实则吃亏。
休想一招鲜,吃遍……张原庆心中冷哼,不过,这次他可真不敢再瞧李青了。
全身绷紧,目光灼灼,真气加速运转,将自身精气神儿提升到极致。
通灵子微微颔首,心道:张原庆若能养好性子,他日成就绝对在现任师之上。
修道者普遍长寿,三十多岁的年纪并不算大,甚至都还称得上年轻,未来的可塑空间很大。
武当众弟子也聚精会神地看着,与刚才的紧张不同,在见识过大师兄实力后,他们放下粒忧,只抱着学习的态度看这精彩一战!
玉玄目不转睛,刚才一个捂眼,就错过了对招的精彩部分,他可不想再错过了。
李青没有客套,快步上前,又是轻飘飘一掌。
不过,吃过一次亏的张原庆可不敢再大意了,他甚至都不敢去接,而是快速抽身避开,随后抽腿……
拳掌方面他有些信心不足,准备改用腿脚,以此挽回颓势。
他这么想并没错,绝大数人都是只练一样,把一件事情练到极致,远比什么都会一点收益更大。
你手上功夫厉害,那我就跟你比腿上功夫!
张原庆的战斗思路并无不对,奈何……他遇上的是李青。
其实吧,李青并没有刻意去练拳脚功夫,太极拳,也是以活动筋骨为主,并非是为磨砺功夫。
他不需要!
在上百年的真气加持下,他随意出手都能摧枯拉朽。
一力降十会!
张原庆的改换战术,并没有影响到李青,他依旧延续之前的战斗风格,不疾不徐,轻飘飘的……
无论对方使手上功夫,还是使腿上功夫,他都无所谓,哪个离的近打哪个就是了。
‘啪!’
李青一巴掌拍在张原庆脚底。
张原庆:我滴个祖师爷诶!
巨大的力道,自脚心传递而来,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一条腿离地,下盘更是不稳;
他直接被掀飞,且这次飞得更远,大腿,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了。
“扑通!”
这一次,他没能在半空改换身形,摔得个七荤八素。
他摔了,他摔了……玉玄心头振奋,师传人和他当初毫无二致,他畅快淋漓。
同时,他对大师兄的实力,有了全新认知。
不只是他,武当众弟子也惊呆了。
刚从最初的紧张放松下来,还没来得及适应,他们就震惊包裹。
大师兄如此威武,他们心神澎湃,激动得面色潮红。
这可是师传人啊!
这明……大师兄的硬实力,已然达到了龙虎山师,全真掌教那个级别了。
纵有不如,也差不太多。
自信心一下就上来了!
若不是要保留武当风度,他们都要激动的叫好了,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
通灵子也震惊了,他知道李青实力在张原庆之上,却没想到差距会如此之大。
根本没有你来我往,完全就是碾压,且还是风轻云淡地碾压,一点都不像出全力的样子。
玉真早知李青恐怖,所以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扶起张原庆,为其解围:
“道友远道而来,状态有所亏损,不若住几日,养足了精气神儿再切磋如何?”
“呃呵呵……如此也好。”张原庆立时顺坡下驴。
他腿肚子还在打颤,若非玉真扶着,站都站不稳,都这样了还怎么比?
好在,武当掌门会来事儿,不然师府的脸可让他丢尽了。
张原庆心中不忿,但李青又打不过,只能……
他看向通灵子,道:“全真性命双修,道友一身本事更是不俗,不若让贫道,及武当众弟子也开开眼?”
不能我一个人丢脸……张原庆道:“方才贫道与李道友切磋,只是点到为止,道友无需担忧李道友体力不济;
是吧,李道友?”
李青拍了拍手,看向通灵子。
通灵子淡然一笑:“呵呵…大过年的…没必要比来比去。”
张原庆:-_-||好完美的借口。
玉真见状,忙也上前了两句场面话,而后驱散众弟子。
~
几人重新回到静室,这一次,和谐多了。
某人也不拿鼻孔看人了,话也好听了,气氛轻松祥和,毕竟……大过年的。
李青也没有计较之前,了些场面话后,便让玉真接待,回住处又看起了。
两人在山上住了下来,表面上是盛情难却,实则是他们想多了解一下武当。
这近一年的光景,武当势头之强劲,令‘道’上众门派为之侧目,俨然已仅次于全真、正一两教。
对此情况,两教自然重视,二人也是受了掌门、师之命,日夜兼程前来武当盘‘道’。
不然,大过年的他们何至于奔波。
李青不以为意,也无藏私,坦然且坦荡。
不过玉真倒是十分热忱,他的理想是让武当和全真、正一两教平起平坐,自然想与其讨教一番,取长补短,以便早日实现理想。
…
~
安乐堂。
今是个艳阳,冰雪消融,比昨日下大雪还冷一些。
幼儿穿得暖暖的,跟个大熊猫儿似的,脸肥嫩,很是讨喜。
他在阳光下摇摇晃晃,立足不稳,却始终没有倒。
“儿子,来,到娘亲这里来。”李姑娘在他身前两米处,晃着手里的拨浪鼓,脸上带着慈母的笑,引导儿子走路。
幼儿嘴里咿咿呀呀,却始终迈不开步子,急得不校
李姑娘并未放弃,儿子都一岁半了,是该学习走路了。
她又取出糖果,引诱道:“来娘亲这儿,有糖吃。”
看到糖果,幼儿明显有了动力,身板摇晃了几下,总算迈开了脚丫,他身子前倾,与其是走,倒更像是扑。
一头扎进了娘亲怀抱。
“儿子真棒。”李姑娘笑弯了眼。
幼儿咿咿呀呀着,手指着糖果,直流口水。
“你还,吃糖多了会坏牙齿的,拨浪鼓给你。”李姑娘反悔了。
这可把幼儿气坏了,他哪里懂得坏牙齿什么的,他就想吃糖。
几次争抢无果后,他哇哇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我儿不哭了……”李姑娘连忙哄,却怎么也哄不好,一岁半的幼儿又哪里听得懂道理。
不给就哭。
很快,李姑娘就妥协了。
“喏,吃了这颗,今儿就不能吃了,啊……”
“啊……”
幼儿含住了糖,立时就笑了。
阳光照在他婴儿肥的脸蛋儿上,细长的绒毛纤毫毕现,毛孩子着实可爱的紧。
李姑娘在儿子脸上吧唧一口,搂着儿子满是满足。
不过……满足之余,她亦有些许难过。
年都过完了,也不来看看,真就那么忙吗……她心情低落,那人除了儿子出生时来看了次,后面就再也没来了。
她逆来顺受惯了,当初被临幸,回头朱见深人就不见了,她都不觉得有委屈。
但,她现在觉得委屈。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儿子。
她没有奢望什么,只想他来看看儿子,哪怕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来看一次也好啊,
可事实却是,拢共就来了一次,后面再也没来过。
李姑娘后悔了,她后悔不应搬出来,毕竟当时皇上都了——无有不允。
想到这儿,她自责起来。
起来,她搬出来更多是为远离后宫勾心斗角,现在看……这很自私。
以后儿子长大了,会怪我吗……李姑娘轻叹一声,自语道:“下次公公来,定要托他给皇上带句话,还是回去吧。”
为了儿子,即便备受委屈她也愿意,儿子都已出生,且皇上知道,还敢有人使坏不成?
李姑娘眸中透着坚定,脸上却是写不尽的慈祥,她抚摸着儿子脑袋,轻声:
“儿啊,你有爹爹的,你爹爹很厉害……”
这时,一宫女匆匆走进来,道:“娘娘,大公公来了,在前院呢。”
李姑娘一怔,继而眸中闪过惊喜,她知道,宫女口中的大公公就是怀恩。
“好,我这就去。”她连忙抱起儿子,就往外冲。
不料,还没走多远,怀恩就直接进来了。
李姑娘不由得愣住,虽怀恩是太监,但一向谨慎微,从无看不起过她,基本不来后院的。
不过,此刻的她也顾不上这些了,连忙上前道:“公公,我有话要跟……”
“你且退下,咱家有话要跟娘娘……”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那宫女怔了下,告退去了前院。
李姑娘见没了外人,便要出心中所想,不料,怀恩却罕见地打断了她。
“娘娘,奴婢的话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