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池欢这么说,池骋连忙去扯张小俏,“不该打听的不准打听。”
张小俏还想说话,却被池骋一眼瞪了回去。
平时的时候还好,池骋对张小俏一向是言听计从,可碰到原则问题,池骋却是寸步不让。
张小俏知道不能硬碰硬,只好把满肚子的好奇压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张小俏不满的嘟囔:“你那会干嘛不让我说?我只是想知道卖衣服的利润有多少而已,你就这么护着你妹妹?”
池骋嗤笑了声,“你那是纯好奇吗?别以为别人看不出你打什么主意,欢欢放着那么多专业的售货员不找,偏偏找你,你觉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帮衬家里?”
“你那点心思欢欢全看在眼里,小心她不顾情面开除了你!”
听到这句恫吓,张小俏缩了缩脖子。
“不能吧,我可是她二嫂。”
“亲兄弟明算帐,你要是乐意混为一谈,我问你,等到月尾了,欢欢不给你开工资,或者比说好的工资少十块钱,你乐意不乐意?”
“那当然不行了!”
张小俏立刻着急了,“说好的少一分钱都不行,不让我辛辛苦苦一个月不是白干了吗?”
“那不就得了?”池骋说道:“你也知道自己的底线不能碰触,那就别瞎打听,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就别多嘴,不然小心你这工作不稳。”
张小俏顿时熄灭了心思。
别的不说,一个月能拿二十块钱的工作,可着县城都不好找。
即便有赚钱多的,比如那些纺织厂和毛纺厂的女工,可是那些人要一天十二小时的辛苦劳作,哪儿有当售货员容易?
张小俏很快就想通了。
服装店。
等张小俏离开之后,她很快走到池母面前,打开了装钱的抽屉。
“妈,咱们来数一数营业额。”www..cc
池母“哎”了一声,将满抽屉的钱都小心翼翼拿了出来。
“我把大团结沓在一起了,其他的小票我没来得及摞,你们两口子好好数数。”
顺手把售货记下的单子也递给了池欢,“这是出货的记录,你比对一下。”
说完她接过时屿白怀里的安安,在小安安的脸蛋儿上拧了一下,笑呵呵的问道:“安安,你晚上是跟着爸爸妈妈回去呢,还是跟着外婆在这住?”
安安渴慕的目光顿时投向池欢。
最近池欢和时屿白忙的团团转,他已经好久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小家伙刚要张嘴,就被时屿白一记眼神打断了。
他顿时委屈的嘟起红润的嘴唇,怏怏不乐的搂住了池母的脖子,声音闷闷的,“跟外婆…”
池欢倒是没看出父子间的微妙,看着儿子委屈巴巴的小脸儿,心都要融化了。
“妈,一会我带着安安回家,今天您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您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置办一趟。”
小安安听到能跟着妈妈离开,一张小脸儿瞬间就亮了。
“妈妈!”
“我真的能跟你回家吗?”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忌讳的瞥了眼时屿白,基本无视了时屿白眼底噙着的警告。
池欢凑过去,在小家伙的脸上重重的“啵”了一声。
“走,今晚跟妈妈一起睡。”
“太好了!”
小安安用力搂住池欢的脖子,怎么都舍不得松开,还不忘从浓密的睫毛缝隙里挑衅的看一眼时屿白。
略略略。
抢夺战他胜利了哦。
第一天的营业额很快数出来了。
一千五百七十块钱。
池欢已经是见惯不惯,但是池母听到钱数的时候紧张的全身都紧绷着,一会的功夫朝着门外警惕的看了好几眼。
“怎么会这么多钱啊。”
尽管早就知道他们卖衣服赚钱,但池母还是被这个数目给震惊了。
“妈妈,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咱们的营业额只会多不会少哦。”
“所以我说这会计的工作是重任,也只有您才适合担任。”
池母顿时觉得身上的责任重大,“放心好了,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争取不弄错一分钱。”
清理好账目,池欢和时屿白准备去置办一些日用品,方便池母在这里居住。
离开服装店,夕阳西下,清风徐来,街道上到处都是散步乘凉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悠闲的拉着家长。
池欢和时屿白并肩走在街上,今天算是开门大吉,她的心中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
在经销社买了需要的日用品,往服装店走的时候,看着时屿白高大颀长的身影,感受着街道上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她不由主动的挽住时屿白的胳膊。
耳边传来了大爷大妈们细碎的议论声。
“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啊,生的可真俊俏。”
“哟,这是有媳妇了呀,我还想着把我家的侄女介绍过来呢。”
“你家侄女,有人家小伙子的媳妇长的好看吗?”
“这两口子真绝了,小伙子俊俏,小媳妇也漂亮。”
……
池欢抿着唇无声的笑了,眼角眉梢都流淌着一股骄傲。
“笑什么?”
“笑我真是太幸运了,居然嫁给了你。”
瞬间池欢就感觉时屿白的脸亮了下,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舒展在他眉梢漾开。
“谁说是你幸运?”时屿白反唇相讥。
“嗯?”
池欢诧异。
时屿白低眸浅笑,瞳仁里倒映着她清晰的脸,“幸运的那个,从来是我。”
接着池欢感觉掌心被他轻轻挠了挠,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被宠着爱着的感觉真的好甜啊。
然而池欢的感慨没有继续下去。
甜蜜在空气中还没散落,依稀感觉身后有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她下意识的看向来处。
只一眼,她就震惊的缩紧了瞳仁。
她下意识的推了推时屿白,示意他看向来人。
“怎么……”
“了”字咽在了时屿白的喉骨,他薄红的唇瓣轻抿,眯着眼看向那人。
时屿白的母亲,池欢的婆婆,李珍娅穿着一袭和小县城格格不入的职业套装,站在一颗柳树下,正静静地打量着他们。
见到她的刹那,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贯穿池欢的全身,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