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黔和叶明珠的脸色顿时变了。
虽然打老婆在八十年代是很普遍的事情,但还是不适合放在台面上说,程子黔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叶明珠也臊的脸颊通红。
这件事她一直在尽力避免被人知道,可没想到她那么辛苦的粉饰太平,竟然还是被识破了。
池欢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整个靠山村的人都知道了?
叶明珠脑袋都要抬不起来了。
“胡说!你听谁跟你嚼舌根?”
程子黔狡辩。
“村里人都这么说。”
池欢道。
“不好意思,我们还赶着回去服装店,就不和你们寒暄了,你们该回去煮饭了吧,不打扰你们了。”
池欢说着就准备走。
“等一下——”
叶明珠猛地抬起脑袋,笔直的看向她。
池欢看的分明,叶明珠的眼底分明藏着几分锐利。
“怎么?”
“欢欢,我有件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说完这句话,叶明珠道,“时屿白,借欢欢一会时间可好?”
时屿白,“池欢并非我的所有物,你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叶明珠不明白时屿白这句话什么意义。
女人嫁了人不就属于丈夫了吗?
但她没计较这些,径直看向池欢,“欢欢,行吗?”
池欢倒是想知道叶明珠葫芦里要卖什么药,难道是程青青又有什么举措?
她谨慎的点了点头。
叶明珠把她拉到转角。
“说吧。”
池欢开门见山。
“欢欢,你公公婆婆来县城了吗?”
池欢听了这句话顿时警铃大作。
李珍娅的确是来过宁乡县,这点倒是瞒不住,叶明珠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但是时以复却是在宁乡市,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的眉心不自觉拧紧,“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明珠无措的绞着衣角,说道:“因为我遇见了一个人,他说是你公公手下的人,他知道我是你的好朋友,特别来找我打听了一些事。”
池欢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一股说不出的恐慌攫住了心脏。
“打听什么?”
她努力的镇定,尽量在叶明珠面前维持冷静。
“打探你和时屿白的近况,主要是问时屿白为什么要从乡政府里辞职。”
池欢的心不断的往下沉,追问道:“那你说了什么?”大风小说
叶明珠的眼眸无辜的很,但是池欢一眼就识破了,因为她的眸底隐隐藏着一抹得意。
“我、我就如实说的啊。”
“说是程家的人和我家的人去乡政府里闹事,时屿白为了不让政府的工作受影响,所以才主动提出辞职。”
池欢的呼吸瞬间凝到嗓子眼里。
思绪仿佛在瞬间被抽空,她失魂落魄,往后退的一步一个踉跄,人差点跌倒。
叶明珠假惺惺的扶起她,说道:“欢欢,我这么回答是不是不对啊。”
“抱歉,我不知道这样说会对你有这样大的影响。”
“对了,那个人问过我,就直奔乡政府去了,听说还去了靠山村,应该没事吧。”
“虽然你和时屿白结婚三年来形同虚设,但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而且还有小安安这个儿子,你公婆应该不会怪你的哦?”
池欢听不到了。
叶明珠那看笑话的语调在耳廓渐渐的远去。
她转身,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时屿白高大颀长的身影就近在咫尺,转个弯就能够到,可池欢的脚步虚浮,这样短的路途,竟然也走了好久好久。
某个瞬间,她甚至觉得时屿白距离自己那样遥远。
时屿白一转身,余光一瞥扫过她,只是一眼,他立刻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那道昂藏的身影正阔步走来,肉眼可见的缩短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伸出手,猛地抓住了她的。
“怎么了?”
池欢浑身冰凉,抓住时屿白的瞬间,他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渡了过来。
“没事。”
池欢维持着平静,甚至还对时屿白扯了扯嘴角。
但可能是脸上的肌肉太僵硬了,这个笑出来后,时屿白的脸色整个都变了。
“还说没事?这么一会,你的手已经冰凉。”
说着,时屿白不断的捂着她的手。
他好温柔,温柔的池欢想哭。
她眼眶一酸,差点就在大街上哭出来。
时屿白一抬头,撞见她通红的眼眶,顿时一僵,下一秒,池欢的身上一轻,人已经落入时屿白结实的臂膀中。
他打横抱着她,越过了幸灾乐祸的叶明珠和神色莫辨的程子黔,越过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越过了无数的人。
时屿白抱着她,宛如一个温暖的小太阳,源自身体深处的冷意,正在渐渐被消弭。
池欢埋头在时屿白的怀里,眼泪断了线一样,一个劲的流。
这样好的时屿白,会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想哭的话就尽情的哭。”
“不过没必要因为叶明珠的几句话就伤心欲绝,你哭成这样,我会吃醋。”
时屿白含着淡淡揶揄的声线,其实仔细分辨,能听得出几分紧绷。
池欢知道自己该笑,这样能很大的缓解时屿白的紧张,可是她笑不出来,通红着眼眸,看着时屿白,胸膛里的酸涩源源不绝的冒出来。
“不是她。”
“她不配。”
池欢解释。
“怎么了?”
时屿白这时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放下我来。”
池欢挣扎了下。
时屿白顺势放下她。
池欢认认真真的盯着时屿白的眼眸,道:“时屿白,我们可能得分开了。”
时屿白的眼阔骤然收缩,蓦地攥紧她的手。
“胡说。”
“我是认真的。”
“刚刚叶明珠跟我说,你父亲派人来调查我们的婚姻了。”
“他问了叶明珠,去了乡政府,还去了靠山村打听,仔细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们结婚的三年时间形同虚设。”
“甚至能打听到我之前一直喜欢程子黔。”
“时屿白,如果他非要我们分开,你以后还会来见我吗?”
“会恨我吗?”
“你的心里……还会装着我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重石一样砸向她的心脏,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派人调查?”
时屿白眯了眯眼,听到这些,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甚至攥着她手的力道都没有松开。
“池欢。”
粗粝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时屿白单手插兜,居高临下,“你公公也好,你婆婆也好,都没资格置喙我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