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的对峙,让池欢陷入羞耻和尴尬中。
“如果您坚持,我也无话可说。”
面对李珍娅的步步紧逼,时屿白称得上冷漠。
李珍娅怒不可遏,见从时屿白这边得不到答案,矛头转向了池欢。
“你呢。”
“池欢,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有什么脸留在屿白身边。”
“他执迷不悟,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离开屿白,我可以给你一大笔现金,不然的话,我就会带走小安安,这辈子都不让你们母子见面!”
这个威胁紧紧揪住池欢的心脏,她惊异不定的看向时屿白。
“时屿白,我不想和安安分开。”
“那你就和我分开!”
时屿白冷冽的目光扫向她。
面对李珍娅的威胁,以及小安安的落脚地问题,时屿白漠视到了骨头里,仿佛他根本不在意安安。
可是安安明明是他一手带大的。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人比他更在意安安。
时屿白不在乎,池欢却不能不在乎。
他给池欢留了一道难题,要么离开他,要么离开安安。
非此即彼的抉择,让池欢进退两难。
“我……”
面对两道盛怒的目光,池欢退缩了,她一步步的往门口退,失去安安的恐惧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心脏。
“时屿白,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你是我的丈夫,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和安安一辈子!”
“安安是我的儿子,谁也休想从我身边抢走!”
池欢撂下这句话,转身就飞快的跑出酒店。
她从未觉得这般急迫过,她迫切的要见到安安,谁都别想抢走他!
池欢的离开,让偌大的房间陷入了死寂的窒息。
“你可想好了,非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弄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时屿白没说话,但是那暗流涌动的潭底,却仿佛把一切都说完了。
“好,我没太多时间和你们耗,安安我会带走。”
“我决不允许安安留在这样的女人身边,我会亲自教养安安长大。”
“随你。”
时屿白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包厢,走廊上池欢纤细的身影在安全出口飞快的掠过。
他抿紧了唇,提起步伐跟了上去。
池欢一路飞奔,急促的奔跑遏制了她的呼吸,她张开红唇大口的喘息,道路两旁的路人惊讶的看着她。
她却顾不上了,来到路边飞快拦下一辆车,“快!送我去汽车站!”
额头上沁出一片浅浅的汗水,她甚至顾不上擦,坐在出租车上飞驰电掣的往家里赶。
好不容易到了汽车站,刚要上车,一道劲力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强势的拽过来。
迎面就是时屿白暗潮涌动的潭底,他下颌线紧绷,脸上布满了怒气。
“不用去了,安安已经被李秘书带走了。”
池欢紧绷身体的那根弦在刹那间断裂。
“为什么?”
池欢遏制不住身体深处迸发的恐惧,“时屿白,安安是我的儿子!”
“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儿子?”
时屿白的音调凭空拔高了两度。
池欢在他强势的气息中瑟缩了下,唇瓣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凭什么?”
“就凭你那封举报信,池欢,从此以后,你若是乖乖的,可能还有见到安安的机会。”
“若是……”
他眼眸暗光涌动,“……你终此一生也别想见到他。”
“这是对你不忠的惩罚。”
池欢战栗了下。
时屿白通身的冷漠,像是一把剑狠狠的插入她的心脏。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节节败退。
一错再错。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弥补过错,让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回归到从前?
池欢崩溃的模样,让时屿白的瞳仁缩了下。
到底要怎样。
这也是时屿白从未想过的问题。
他拽着上了回县城的车。
下车后,池欢第一时间就是去服装店见池母。
池母见到时屿白之后,整个人就不对了,“时屿白,安安被你妈妈抢走了!”
“你们家到底想干什么?”
“安安是我亲手养大的,是池欢的亲生儿子,你们凭什么抢走他!”
池欢的心在刹那间被捏住。
千防万防,没想到安安还是被李珍娅抢走了。
胸膛一阵发闷,差点呼吸不上来。
还是时屿白攥紧她手腕的力道,让她从疼痛中清醒。
他似在提醒她,威胁她,不要对家里人暴露他们的真实状态。
她挤出个笑安抚池母。
“妈,没事的,安安奶奶说带他去北京旅游。”
“正好咱们这段时间都忙,您要看服装店,我们最近也要忙城乡展览会的事情,咱们趁机也能轻松一下。”
池母一脸的狐疑。
池欢在进城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
这时,池欢的手腕又是一阵刺痛。
她解释道:“妈,放心吧,时屿白还在这,他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寺庙不成?”
池母这才放下心来,絮絮叨叨的数落时家人做事太不地道。
既然接了亲家,接孩子就得客客气气的,动手抢人那是土匪。
面对冷嘲热讽,时屿白只是安静的听着。
池母数落够了,这才放人。
没了安安,池欢失魂落魄的往小区走。
几乎是出了池母的视线,时屿白的手就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她,好像她身上有瘟疫。
这个动作让池欢鼻子酸了酸。
“哟,这不是欢欢吗?”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抬头一看,叶明珠正用审度的目光在她和时屿白身上扫描。
“听说,时家刚刚把安安给抢走了。”
“欢欢,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叶明珠狐疑的目光一个劲的看时屿白。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时屿白脸上怎么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没有一点愤怒的迹象?
孩子都被时家抢走了,时屿白却还和池欢一起出现?
“叶明珠,你这么爱管闲事,怎么不去吃屎?”
池欢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候,没想到叶明珠上赶着来触霉头。
叶明珠惊愕。
旋即恼羞成怒:“欢欢,我只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既然你爱当狗,自然应该去吃屎!”
池欢满肚子的怨气,不能对时屿白发火,一股脑宣泄到叶明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