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只停顿了下,心尖儿仿佛被攥了下,感动的战栗在冲击脊柱,她攥着筷子的手指用的力气很大。
目光略深的看了时屿白一眼。
“怎么了?”
时屿白凉凉淡淡的问了句。
“没什么。”
话虽然说的平淡,但池欢的内心并不平静,反而汹涌澎湃。
她不知道时屿白到底是在哪里做的饭菜,在要分神照顾李珍娅的时候,他竟然还能这样无微不至照顾自己。
鼻尖很酸。
但是又一点也不意外。
这就是时屿白。
“菜,是你在哪儿做的?”
“彪子家。”
“下次不用这样了,我也不是非要吃你的菜不可。”
这次换成时屿白的目光深了几分,“……嗯。”
他回答也很平淡。
可也正是这平淡,让池欢内心越发不平静。
他永远这样,无论回答的多爽快,可是临到事情上了,却只会听自己的。
“一会我就回去了。”
池欢说道:“我想在京城的批发市场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总是参加展览会不是长久之计。
这件事的确是可以做大做强,但是季节性的限制太强了。
冬天并不适合,就得再想其他的法子。
“我不放心。”
时屿白放下筷子,“等等我,这边稍微时间充裕点,我陪你一起去。”
“我又不是瓷娃娃。”
池欢水眸里透出了几分嗔怪,“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在之前的四个月里我不是照样这么过来了?”
“那时候不知道你怀孕。”
时屿白看她不把自己当回事,眼眸瘆出了丝丝冰冷和严肃,认真的道:“既然我知道了,就断然不能让你再冒险。”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要对你也对她负责。”
“我不想在我分不出心神的时候出任何差池。”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了她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乖?”
池欢胸膛里鼓胀着一阵暖似一阵,一阵甜似一阵的暖流,看着他担忧的潭底,轻轻的眨巴了下眼睛。
“嗯。”
“先不要住刚买的家里,住彪子家更方便一些,我即便过去找你,距离也更近一点。”
池欢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
用过早餐,也到了要离别的时候了。
池欢舍不得走,在时屿白不忍的目光中,猛的上前一步,圈住他的腰肢,把脸庞窝到了他温暖的怀抱里。
“我会想你的。”
她隐忍的呢喃透着哭腔。
抚摩在她发顶心的大掌带着颤抖。
“我也是。”
他的吻印在她的眉心。
那是一个极其珍视的吻。
池欢的心也为之颤抖。
时屿白把她送到医院的门口,很快彪子的吉普车就到了,车窗半降,彪子肘在车窗上给他们打招呼。
“嫂子,快上车。”
“你在车里呆一会,我去探望下伯母就下来。”
池欢点头,指尖和时屿白的分开,坐上车子,目送他们两个人离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李珍娅和时以复都这样反对她,她和时屿白还能坚持多久呢?
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白家和白雪……
在时屿白面前的时候,池欢不想露出半分的担忧,她现在只想让他们的关系融洽一点。
未来。
就像是现在这灰蓝色沉闷的天空,压抑的想到就不能呼吸。
她撑着腮帮,不由想的有点入神。
“叩叩。”
有人敲击窗户玻璃。
池欢从思绪中回神,看向窗外,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她现在思维有点迟钝,花了好一会的功夫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时以复跟前的那个助理。
这个认知跳入脑子里,她瞬间就精神了。
她简单的拢了下头发,落下了车窗,外面的空气有点凉,撞入助理深邃眼眸的时候,她打了个寒战。
“池小姐。”
助理十分客套,“首长想要见你。”
池欢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不想见他。”
助理的表情为难起来,“池小姐,还是别为难我了,首长想要达成的目标,我这个做手下的,不择手段也要替他达成。”
池欢知道拖延不是办法。
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课题。
她还是跟在助理的身后,上了一辆奢华又低调的轿车。
阔别近四个月之后,这是池欢第一次见时以复,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他略有憔悴,但脸上的气色还算好,可想而知,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有了成效。
“时先生。”
池欢客气又疏离的喊了一声。
“池小姐。”
时以复也很客气,撩起的眼皮有种不加掩饰的直白。
“听说你和时屿白又复婚了。”
“是。”
“那个结婚证,无论是我还是他妈妈都不会承认的。”
时以复还算开门见山。
池欢也不意外,在助理敲窗的瞬间,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你们都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我和他的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无论你们承认不承认。”
池欢是有点酸涩的。
谁愿意听到丈夫的父母对自己说这些呢。
“这点的确无法否认。”
“可是你和屿白并不合适。”
“这三年的时间,和时屿白结婚生活的人不是你和伯母中的任何一个人,合适不合适,也并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
“只要他愿意,我也愿意,那我们就是合适。”
池欢攥紧了手指指节。
“我来见你,是要你知难而退。”
“我听说你在嫁给屿白之前,村子里有个喜欢的青梅竹马,如果你现在退出,可以从我这里拿到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而且还能和以前喜欢的人重新在一起。”
“伯父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现在不缺钱。”
“即便我缺钱,我也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去赚。”
“您调查的的确足够仔细,但是您忽略了一点。”
池欢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说道:“所谓的喜欢是会变化的,我结婚之前喜欢的那个人,未必现在还喜欢。”
“我之前不喜欢时屿白,未必现在不喜欢他。”
“我肯和时屿白拿那个复婚证,就是我对他的感情最好的答卷。”
“伯父也是过来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喜欢是会转移的,要不然您也不会和伯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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