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白的目光轻落在他的身上,“这就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了。”
指尖一抖,大段的烟卷儿坠在脚边,连同燃了半截的烟蒂一起坠地,他的脚掌碾了上去。
傅严词也知道见好就收,转移了话题。
“你呢。”
“真要接受白雪?”
时屿白淡问。
提起这个,傅严词眉毛就跳了跳,嗤笑,“你还敢跟我提,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什么时候说实话也有罪了?”
时屿白挑眉。
“也得看你这实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这趟浑水,傅家原本是不用蹚的,却因为时屿白的一句话,闹的和南家分崩离析,如果不是时屿白,傅家原本可以维持中立,现在却不得不站在南家的对立面。
和白雪悔婚之后,南家针对时家和傅家的报复更猛烈了。
因为彻底和白雪闹翻,现在白家也在南家的打击报复之列。
局势因为这个变故彻底乱了。
圈子里不少人都被迫站队,闹的是人心惶惶。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要不要接受。”
傅严词眯了眯眼。
在白雪和南嘉则订婚之前,傅严词就曾经暗示过白雪,因为他多多少少对这个漂亮的妹妹动过心。
但是白雪装聋作哑,他也就熄了心思。
倒是没想到,和白雪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你随意。”
时屿白淡声,“无论你接受不接受她,都不影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所以,原谅不原谅,你也不必过于执念。”
傅严词瞬间明白了时屿白的意思。
这就是,不原谅了。
这是时屿白和池欢的态度,但是他也得让白雪拿出态度来。
“嗯。”
“明白了。”
傅严词在时屿白的肩膀上压了压。
局是他攒的,还有不少人要照顾,也就没多停留。
时屿白睨着脚尖上被捻灭的烟蒂,眼底的暗光一闪而逝。
池欢呆了一会,就去了饭店外面透气,倒是没想到,竟然在走廊的转角撞见了神色阴鸷的南嘉则。
这还是池欢自从订婚宴后,第一次见到南嘉则。
他比起订婚宴上的意气风发,状态要差上许多,胡子拉碴,人也形销骨立的,凸起的颧骨,看人的时候阴测测的,让人脊背莫名泛凉。
也正是这股凉意,让池欢转身,然后不期然撞入南嘉则阴霾密布的眸底。
“巧。”
他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目光在池欢已经显怀的肚子上一掠而过。
“几日不见,没想到时太太的肚子这么大了。”
被他这么看着,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怀孕的女人对危险最敏锐,她下意识的就要离开。
但是南嘉则的动作更快一步,猛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跑什么?”
“时太太,你是亏心事做多了吗?所以才不敢面对我?”
池欢眼底的怒气一闪而逝,转身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一个巴掌就狠狠的朝着南嘉则扇了过去!
南嘉则的脸被打偏,舌尖阴鸷的顶了顶上鄂。
“南嘉则,我看不起你!”
池欢怒气汹汹,燃着光火。
“哦?”
南嘉则不怒反笑,反而极富耐心的等着她的答案。
“你不就是喜欢白雪,爱而不得吗?”
“有本事你就和傅严词公平竞争去,背地里下绊子,使手段,只会让人觉得白雪放弃你选择傅严词情有可原!”
“卑鄙无耻你第一,是不是男人?”
南嘉则眼底阴霾更深,攥紧她手腕的力道加深,“要不是时屿白,白雪现在早已经是我的妻子!”
“傅严词我自然会想法子针对,但是时屿白还有你,你们几个,谁也别想逃!”
“……”
池欢觉得对这样的疯子简直讲不了道理,白费口舌。
“你有手段尽管使,现在立刻放开我!”
南嘉则眼底执拗破碎,不肯放开。
对峙中。
池欢咬牙,“你不择手段不要紧,是连你父亲的脸面都不要了?好啊,你尽管拽着我,看看一会报纸会怎么报道。”
南嘉则果然松了手。
他嘴角讥诮,“你果然好玩,既然这么有骨气,我倒是愿意和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我不玩。”
对上南嘉则那双寒潭沁沁的眸,不安的预感环绕着她,让她脊背不自觉绷成了一张鼓。
“由不得你。”
“你不是在意时屿白,更在意肚子里这个孩子吗?”
“那我们就赌一赌,你和时屿白之间的感情,到底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池欢汗毛一凛。
在南嘉则玩味危险的笑容中,果断的转身。
疯子!
都是疯子!
……
南嘉则没有追上来,可是池欢周身的戒备却一点也没放松。
他就仿佛一条环视在四周的毒舌,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一口。
时屿白很快找到她,把包裹着体温的外套披上她的肩膀,池欢见到这张脸,安全感和温暖感油然而生,忍不住紧紧环绕住他的腰肢。
她周身的惶惑不安那么强烈,时屿白瞬间就意识到了。【1】
【6】
【6】
【小】
【说】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腮帮,低声询问,“怎么了?”
池欢眼底泛出淡淡的水光,“我刚才,遇见南嘉则了。”
几乎瞬间,池欢就感觉怀里这具身躯紧绷了,每一块肌肉都在蓄势待发,绷的紧紧的,“他说了什么?”
“我有点不安。”
池欢仰着头看他。
“他好像疯了,说要报复我们。”
“不用理。”
时屿白用了一点力道环住池欢的肩膀,“这件事我会解决。”
“乖,别担心。”
池欢只能点头。
她不知道南嘉则要用什么手段来针对她和时屿白。
她想说自己害怕。
又怕说的太多,反而引起时屿白的担忧。
她只能用力环住时屿白的腰肢,把所有的惶恐不安,都深深的埋入时屿白的怀里。
宴会上,白雪照旧凑过来和池欢说话。
“嫂子……”
她拘谨不安,贝齿咬着唇瓣上一点肉,眼底脆弱,仿佛不堪一折的纸娃娃。
“我当时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
“在我心中,那个救命恩人和那个承诺很重要,我以为那个人是屿白哥哥,做了太多的错事,我知道你一时半伙不能原谅我,但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