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放心她跟我说什么?”
池欢逗他。
伸手去挽他胳膊的时候才发觉他的肌肉绷的很紧,这个认知让她发现了新大陆。
睨入他平静的眸底,池欢抿唇,笑的窃喜。
“你很紧张?”
时屿白的两片嘴是火化炉都焚烧不透的硬,“我有吗?”
他挑着眉尖儿,一脸的不置可否。
池欢心中窃笑,而后继续追问。
“那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时屿白低眸,和她狡黠的目光相撞。
唇角瞬间有了一抹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她胳膊,“嗯,害怕。”
“怕什么?”
池欢忍不住追根究底。
“怕你自卑。”
时屿白眼眸中的一泓星海倾过来。
唇角的笑弧蜜的能甜齁人心,“那对我而言是很可怕的事情。”
池欢秒懂。
她之前就因为这个执意离婚,害得他们之间凭空多了许多玻璃渣子。
“放心。”
心轻盈如风,池欢也不忍心一直让他绷着神经,挽着他的手臂,目光放空看向远方。
声线低如呓语,“不会了。”
“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时屿白没有回答,只是细细的摩挲下她的手臂作答。
小安安倒是乖觉,自动牵上时屿白的手,减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后。
一道香风袭过。
从容跟了上来。
“时屿白。”
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家三口六双眼齐刷刷的看过去。
从容的呼吸窒了窒。
时屿白的声音很凉淡,甚至比从容印象中的还要冷漠,而这份冷漠如刀插入心脏,疼的不可置信。
“有事?”
言简意赅。
仿佛她配不上多余的字。
从容喉咙口哽住,艰涩的答:“我在广州会停留一段时间,明天我想约你和商砚见见面,咱们老同学也叙叙旧。”
“我不会去。”
时屿白直截了当的拒绝。
从容难堪。
下意识看了眼池欢,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是嫂子不准吗?”
“可是这个同学聚会真的很难得。”
“我觉得你错过会很遗憾。”
“不需要你替我觉得,替我觉得遗憾。”
时屿白清冷的眸子对准她。
“从容。”
“我已经结婚了,你也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句话瞬间击溃从容。
她破碎,受伤,风中凌乱的看着时屿白。
抿着颤抖的唇,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屿白,“你知道。”
从容狼狈扭头,不想再听。
纤细的手指攥紧了手包,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台阶,“不好意思,南嘉则还在等我,我不能耽搁时间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走的匆忙,一个踉跄还差点跌倒,但是很快挺直了脊背,快速的消失在眼帘中。
池欢说不上心中什么感觉。
说实话,她更想谴责时屿白。
她看着从容的背影抿了抿唇,“对了,从容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她刚才跟我说不会跟南嘉则透露。”
“没关系。”
“我让商砚和她谈谈。”大风小说
时屿白的态度泾渭分明,打算和从容彻底划清界限了。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南嘉则接连从他们的手中抢购了地皮。
池欢一直这样等着,说实话已经有点焦虑了,竞拍台上,她忍不住侧目看向时屿白。
低声问道:“咱们要继续奉陪到什么时候?”
“虽然能给南嘉则一个教训,但是也很耽误咱们的进度。”
时屿白眼底有融融的笑意:“等不及了?”
“有点。”
孕晚期,池欢很容易就疲惫,坐姿快要维持不住,忍不住把半边身体的重量覆在他身上。
“累了?”
“嗯。”
“别担心进度,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已经派人偷偷建设了。”
“地点等回去之后,我在地图上指给你。”
池欢困倦的眼皮瞬间掀开,眼眸亮的如同无辜的小鹿。
“真的?”
“骗你不成?”
“好。”
池欢嘴角的笑意散落的同时,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心,“喂,你的毛病又要犯了哦。”
“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说好了的,没有秘密?”
“你没问而已。”
时屿白挑眉。
“你开口问,我没什么不肯招。”
“好,那你给我等着……”
说着说着,池欢的眼皮又重重的盖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没一会,她的眉心就拧出很深的褶皱。
腰间的位置仿佛坠上了冰块,又冷又沉,还有绳索捆住她的腰腹,正在一寸寸的收缩着。
“时屿白……”
她的呼吸发紧,整个身体都跟着紧绷起来。
“怎么了?”
时屿白瞬间清醒,紧张的检索着她。
“哪里不舒服?”
剧痛每分每秒都在加重,池欢疼的在座位上坐不住,像虾子一样蜷起来。
“我、我……肚子好疼……”
“时屿白,我是不是快生了?”
时屿白眉心狠狠一跳,肾上腺素瞬间狂飙出来,脊背沁出密密匝匝的冷汗。
关心则乱,他失去了方寸。
却又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弯腰小心翼翼的把池欢打横抱入怀中。
池欢的手死死的揪住时屿白身上的外套。
“好疼……”
短短一会的时间,她额头肉眼可见的密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时屿白的心一片兵荒马乱。
“欢欢……深呼吸。”
“深呼吸能很大的缓解阵痛的疼痛。”
“抱歉。”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攥紧她,仿佛要透过这个动作,把力量传递给她。
又似乎想要透过这个动作,来分担属于她的痛苦。
“怎么了?”
商砚抱起小安安,着急的跟上来。
“池欢要生了。”
“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
“好,我这就去开车!”
“稍微等一等,我这就过来!”
商砚抱着小安安快速离开。
池欢被时屿白抱着,暴露在冷风中,毛孔因为吃痛贲张着,冷风袭来,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抖,也说不上是疼的还是被风冷的。
时屿白低眸看着,她阖着眼,额头的汗珠顺着流到眼眶,染湿的睫毛打成一缕缕的,每一缕都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那细微震颤的弧度,仿佛连着他的心脏,锥心钻骨的泛起疼意。
他被愧疚淹没。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自私,执意要你生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