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间,温暖让了让,到底还是把门给傅严词打开了。
“进来吧。”
进入房间,温馨的氛围倒是和傅严词的想象截然不同。
他四下环顾了圈,硬装很简单,但是处处都是巧思,可见当初布置房间是花了大心思的。
温暖给他倒了杯水,眉眼间肉眼可见的疲惫消散了些,道:“暂时只有水。”
顿了顿,又问,“你想喝什么,跟我说,下次来你就可以喝到。”
傅严词端起水,“不必客气。”
“有事吗?”
“急事?”
至少在温暖看来是这样,不然傅严词怎么会跑的气喘吁吁,现在额头上的薄汗还没褪尽。
“那倒没有。”
说完提起手中的零食袋子,“我妈让我给你带点东西。”
温暖看清之后,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从广州回来,都没来得及把礼物给阿姨送去呢,没想到竟然先收到了伯母的礼物,太不好意思了。”
“她不会在意这些。”
傅严词顿了顿,“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不会拘泥于这些世俗的礼节。”
“我知道。”
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意会很多意思,再触及傅严词的潭底,她分明读到了一分怜惜。
而这份怜惜,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什么。
“你……”
她斟酌用词。
傅严词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茬儿道:“我刚刚跟她了解了下你的基本情况。”
刹那间,温暖身上的戒备就毫针一样竖起来。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你觉得我在怜悯你?”
傅严词不可思议。
他日常生活中不乏接触女孩子,但是没有一个人如温暖这样,她的任何反应似乎都在意料之外。
“难道不是吗?”
“傅严词,你这会儿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你了解到我了?”
她唇角翘了翘,“可是你了解的也只是我的基本情况,你对我依旧是一无所知。”
“人和人哪怕是朝夕相处也不见得真正了解对方。”
她斜乜他一眼,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又好像都在这个眼神中说完了。
仿佛在说‘你又了解我多少’?
傅严词气笑了。
不可否认,来之前他的确存着一点心疼,但这会儿碰到她这浑身的刺,再多的情绪也不见了。
“你是故意的?”
“想要惹怒我,然后远离你?”
“你想多了,我要娶你,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了解你都是婚前必须的程序。”
温暖眸光闪了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坐吧。”
沙发巾的样式很独特,像是被人用手勾出来的。
他目光在上面胶着了片刻,耳畔就传来温暖的声音。
“沙发巾是我奶奶亲手勾的,独一无二。”
嗯。
这种语调,怎么说呢,骄傲中带着点炫耀,仿佛炫耀的不是沙发巾,而是炫耀的奶奶对她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在乎。
“很漂亮。”
傅严词毫不吝惜夸赞的词汇,而这显然也取悦了温暖。
相对而坐的时候,尴尬的因子才后知后觉的充斥上呼吸,傅严词来的时候也冲动,当时冲进来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温暖。
可等真正见到了,看清了她的抵触,那种诡异的尴尬和拧巴感浮上心头,才意识到其实他和温暖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聊聊?”
傅严词打破氛围。
“好,你想聊什么?”
温暖倒是姿态摆的很不错。
“随便聊聊。”
傅严词很明显想掌控一下局面。
他到底年长几岁,在圈子里混迹的不错,身上自带一种气场,平时感觉不到什么,可真正凝入那双眸子,温暖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
“真的可以随便聊?”
温暖莫名想激怒他,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和脾气如何。
“当然。”
“好,那我们聊聊白雪。”
瞬间,空气凝滞了片刻。
傅严词的唇瓣抿了起来,看向温暖的目光带着莫名的压力。
“你想知道什么?”
他目光扫来的那刻,莫名的战栗沿着尾椎骨往上爬,但温暖还是麻着胆子开口。
“如果白雪没发生那件事的话,你是不是一定会娶她?”
“当然。”
对这件事,傅严词甚至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识。
温暖捏紧了指节。
“你很喜欢她吗?”
“喜欢。”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傅严词此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的女人。
他没打算对任何人遮掩这一点,哪怕是温暖,哪怕是未来的妻子。
“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吗?”
“我不做这种预设,因为我不敢保证日后不会更喜欢上另外一个人,生活总要往前看。”
“好。”
温暖咬了咬唇。
她看向傅严词的目光带了点勇敢,“你打算娶我?”
“目前来看,没有别的更好的打算。”
“嗯。”
“那尽快吧。”
温暖喃喃的道,“我想早点嫁给你,越快越好。”
傅严词也是这么打算的,在听到傅夫人对温暖处境的描述后,这是第一个闪过脑子的念头。
但。
温暖现在的状态明显是不正确的。
她似乎是为了摆脱某种状态,才迫不及待的要嫁给她。
很显然,嫁给他之后她的处境会变好。
“那么想嫁给我?”
明知道温暖是带着目的的,傅严词却唇角掀了掀,眼神虽是冷的,语调却有一分揶揄。
“想。”
温暖看了傅严词一眼。
“我比谁都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话音落下,沙发上的傅严词却猛地起身,“那还等什么?”
他肩宽腿长,站起来跟一座山似的,有莫名的安全感和威压感。
“跟我走。”
傅严词出其不意的攥住她的手腕。
温暖抬头,“?”
她漂亮的眼睛写满了问号。
“去领证。”
“带好你的户口本。”
他提醒了句。
这两句话却让温暖的心排山倒海般的汹涌起来。
“现在?”
太过惊愕,她不由得问了句。
“嗯。”
“民政局已经下班…”
“我父亲在民政局有熟人。”
“可是……”
“除非你并没有那么想嫁给我。”
傅严词犀利的目光投向她,“不然就现在去。”
“我和你,领证,结婚。”
有了这一层身份,照顾起她来更容易。
温暖觉得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