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居然直接把这大家伙砸晕了？”尚隆走来，摸了摸蛮金牛的大脑袋，回头看着曲晨一脸古怪又有吃惊。
“我本想尝试一下有无可能促发光明身那种感觉的，看来还是不行。”曲晨一叹。
“我从未听闻过光明身退化之事，这种问题，你或许只有去求救你那记名师尊神手方左才行了。”尚隆稍稍沉默，接着又道，“不过你这炼体可真是逆天了，我当年在你这境界初涉光明身时，可做不到这样。”
“对了，副殿主的光明身是怎么回事？”曲晨忽然记起尚隆说过，他的光明身似乎有些不同。
“告诉你也是无妨，我那种光明身的触发真的是不可复制。”尚隆难得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当年我初入星空境，第一次跟随宗主前往巨灵禁地，观摩我宗掌控的那十二节巨灵脊骨，当时我是比较年轻气盛喜欢惹事，趁着没人注意，悄悄靠近那巨灵脊骨，想要真实的摸一把感受一下，岂料忽然触发脊骨异动，瞬间把我击飞了。”尚隆似乎微微有些尴尬。
“我因此重伤数年才渐渐恢复，那事后我才知道，除非化阳，巨灵脊骨根本不能轻触，凌日碰了都要完蛋，我也是运气好到爆炸，九死一生才捡了一条命。”
“难道副殿主就是因为这激发了光明身？”曲晨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的确就是如此，灵隐宗自从掌控那十二节脊骨之后的无数岁月中，因为尝试触碰脊骨而死的凌日星空不少，而我就是这个绝无仅有的一个还活着的特例！”尚隆嘿嘿一笑。
“自那之后，我悉心感悟专注于炼体，将莫名其妙光明化的双手，渐渐练到了双臂尽皆光明化的程度。”
曲晨发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激发光明身的方式，虽然危险到要命，却的确是成了。
他只能感慨，这个世界太大，每个人的造化还真的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所以说，我的这个光明身是完全没法复制的，即便我想帮你也做不到。”尚隆看着曲晨微微摇头。
“对于副殿主这个情况，宗主和老宗主他们难道都没有什么猜测？”曲晨想了一下问道。
“有！老宗主曾说，那巨灵脊骨虽然已经一分为三，但她很怀疑其中尚有未灭的真髓！”尚隆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真髓？！”曲晨吃惊。
巨灵禁地是皇朝黑暗动乱时期一位强者的陨落之地，历经岁月磨砺而后崩碎现世，从而促成了兰戈的崛起。
那等岁月磨耗之下，已经逝去的强者还有尚存活性的真髓，这真的实在难以想象。
“这只是老宗主的猜测，谁也无法验证，但是我后来去过巨灵禁地很多次，自己感悟之下，觉得那的确是有可能的，甚至包括这次巨灵脊骨异动，或许也是类似的原因。”也许是曲晨身份的缘故，尚隆对此事未做隐瞒。
“如果是这样，副殿主这光明身还真是没人敢去再现。”曲晨只能苦笑。
……
半日后。
莫毅才陪着老宗主缓缓从远方走来。
曲晨看向二人，只见莫毅虽看似然面色平静，眉宇间却掩饰不了强行隐去的悲意。
莫毅与老宗主之间，恐怕还真是有不浅渊源，关乎箭神？曲晨瞬间做出这种猜测。
“曲晨，你过来，我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老妪在不远处招手。
曲晨不敢怠慢，立刻行去，“老宗主！”
“跟我在湖边走走。”老妪和蔼一笑，转身走向远处那片如绿宝石般的纯净大湖。
哞哞……
湖边也有巨角青牛涉水，似乎这个山谷内真的到处都有牛族妖兽蛮兽踪迹。
“近一年前，你曾在北科与元珉有过一战，只不过当时元慎遮蔽了视听，后来又有化阳出现，故而根本无人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说说看，那到底是何情形？”老宗主问道。
“当时晚辈受命守护一个即将出世的灵族……”曲晨对于元珉一事也是有所疑问，故而当日一战都是细细道出，只是隐去了元珉驭动原格镇压自己一事。
“一个剑灵就让元慎宁可触怒游吟者？那是一柄什么样的剑？”当曲晨说到元慎出手之时，老宗主忽然皱眉问道。
“碧玉剑身光华如洗，金缕盘绕如若游龙。”曲晨努力回忆当日小点点爆发出手时，自己余光所见景象，斟酌着开口。
“巨灵佩剑！？”老妪瞬间变色。
“巨灵佩剑？”曲晨不解。
“巨灵禁地，有说法是仙朝黑暗动乱年代时，陨落在此的一位仙朝强者，那位强者又两件神兵，碧游佩剑便是其一，而另外一件崩山神钺已经彻底爆碎，真没想到这件神兵居然流落到了北科，而且还化为灵族了。”老宗主似有感慨。
“元珉当时对那剑灵很是在意，似乎是志在必得。”曲晨补充道。
“元珉的造化得自巨灵禁地，虽然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想必那是与巨灵有关的了，如果再得巨灵佩剑，其实力必然可能再上一个台阶，元慎当初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一点。”老宗主缓缓道，“再说说之后的事情吧。”
待曲晨说完，老宗主也是久久无言。
因为曲晨表露出来的是，自己出其不意突破了元珉的压制，最终将其斩杀，这里面的局势变化存在很多不明之处。
“元珉镜身终究并非真身，应该那种造化表现的并不完整吧。”最终老宗主只是这样给自己解释。
“为何可以这样断定？”曲晨不解。
“元珉本身的强大毋庸置疑，据说与那个被元顺星王舍弃的元虎天资相当，但他得自巨灵禁地的造化却是那元虎难以企及的，那种无敌般的异能近乎无解，十余年前元珉在容元境之时，我宗一个星空境圣子就曾于约战中被其压制，最终战死。”老宗主一叹。
“越级都可碾压？这岂非类似于大世压制？”曲晨忽然想到。
同时他被老宗主一提，也想到虎夜，与元珉一比，虎夜之强其实真的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虎夜的机智多变，已经超过了他所见的绝大多数修者。
如果抛开原格不谈，元珉还真未必就比虎夜更强，但他也能理解元顺星王为何如此决断，以虎夜之性，那两人同在兰戈必有一伤，而二者择其一，元顺选择了拥有原格的元珉。
如果真的让曲晨在那两人之中选一个做敌人，其实曲晨反而更加希望是元珉，而不是虎夜。
“或许是吧，但除了元族之外，至今无人知道那到底是何原因。”老宗主看了曲晨一眼，似乎也是略有为其庆幸之意。
“当时的元珉的确强大到惊人，只是那有没有可能是……元珉真身，而非镜身？”曲晨稍稍沉默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便是他心中的最大疑问。
“应该不……”老宗主微微摇头，话未说完却忽然一滞，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
“元冀前来索求我宗禁地开放给元珉一观，难道……”
只是一霎之后，老妪喃喃，她的眼睛猛然亮起，“元珉少年得志无敌于兰戈，其心性内傲，说不得还真是这样！”
“老宗主想到了什么？”曲晨心中一动。
“此事短时间难有断论，你暂时不要多虑，明日择圣之时，你与莫毅夺下圣子左右护法之位即可，有千面宝器在身，至少没人敢确定你们的身份，即便你直面元珉也不会有碍。”老宗主摆手，打住这个话题。
“那么老宗主是否给弟子一个方向？”曲晨闻言心中一动。
“景圣子！”老宗主微微一笑，似是很满意曲晨这个问题，“其他五位圣子圣女都已经是星空境，只有他还是容元，你与莫毅做他的护法，以后在外行走，我也放心一些。”
“弟子明白了！”曲晨内心感慨到了极致，这种际遇巧合的成分太多，如同被设定好了一般，或许就该他们三人走在一起。
“只是这个景圣子一直比较抵触圣子之位，你们将来要想办法将他往这条路上引导才好！”老宗主又交代道。
“为何？”曲晨略感疑惑。
毕竟灵隐宗圣子那可是无数兰戈修者仰望的存在，只要成长起来，几乎可以肯定，将来必然是灵隐宗中的栋梁人物。
“这景圣子他……”老宗主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笑意，“他比较怕死！”
“呃……”曲晨瞬间无言。
“这些总是慢慢可以化解的问题，也不用急在一时，等明日你们都择圣结束，我会带你们六位圣子接见一下来自奉尾三大势力强者。”老宗主道。
“奉尾的三大势力来了？”曲晨微惊。
“明日就会抵达！”
……
在一众采药少女的目送下，尚隆带着曲晨莫毅拜别老宗主，便将二人送到了择圣殿。
那是一片连绵的殿宇，中央大殿五分，如同一个巨大四合院，其外围，一片如同驿馆一般都独立小居环绕。
尚隆唤来灵隐宗弟子，将曲晨二人宿处安排妥当，便即离去。
二人的驿馆相邻，此刻两人凑在一起。
“老宗主想必也跟你说了明日安排吧？”曲晨此刻才有机会开口询问。
“童景！”莫毅两眼含笑，显然也是感觉这个安排颇有一些玄妙。
“这其实对你我和童景都有着莫大好处，至少我们三人在一起，可以最大程度保护我们来自北科的秘密。”曲晨心中已经放松了很多，事情似乎正朝着对他们极为有利的方向发展。
“的确如此，不过，我们现在是否该去拜访一下我们的景圣子？”莫毅忽然一笑。
“给他一个惊喜？还是惊吓？”曲晨瞬间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