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夜色，张彩姑见着大公子佟博煜离开了，她赶忙关了屋们，冲着秦霜璐正正地走了过去，脸上藏着浓浓的担忧之色，几欲眼泪都要滚落出来。

    “夫人，你受累了，将军怎么可以打你……哪里不舒服，让老奴帮您好好瞧瞧。”

    望着夫人头上凌乱的发髻，右脸脸庞淡淡涨红的手掌印，她一把手握住秦霜璐的手，滚烫的泪珠已然落到了唇角之处，急怯怯地哭泣着。

    提及之处，秦霜露龃龉万分，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将军得知此事的场景，不曾想竟会如此之痛。

    嫁入佟府这么多年，他从未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百般地宠爱与呵护，而今周身的痛楚真真切切地提醒着自己，往昔的夫妻情深莫怕要从此刻淡漠了。

    眸中隐隐地水气潸潸而下，划过脸颊静止在脖颈，留下那冷冷地痕迹。

    看着眼前伏在地上哭泣的人影，她压抑着胸中的那一抹疼痛，绷着微微颤抖的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一抹浅浅地笑意，躬身扶张彩姑，惦念：

    “张嬷嬷，赶快起来，本夫人无事，皮肉之苦怎能比过将军心中的伤痛，何况大姐已与太子成婚，这些不都是我们想要的吗？眼下一切都成真了，不枉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

    “夫人，大将军怕是……”

    素来知悉夫人好胜逞强，除了二姐佟汐诺，她便一门心思扑在将军佟荣耀的身上，经过此事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不如往昔，莫名地有些抱打不平。

    “张嬷嬷，本夫人无事，放心吧。”秦霜璐再一次叮嘱着，疲惫的双眸渐渐地抬起，指着内室的方向，念叨着，“时辰不早了，本夫人累了，还是扶我去歇息吧……”

    “是，夫人，老奴这就伺候您下榻。”抹掉眸中的泪花，张彩姑起身扶着秦霜璐朝着内室的方向前去。

    稍稍静候，屋内又沉寂下来，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映着榻上之人斑驳点点的脸庞，莫名地添了一抹寒凉。望着那缓缓合眼的夫人，张彩姑未在多语，静静地守候在一旁。

    然而，蓦然离开的佟博煜心念父亲，赶来书房之时被父亲拒之门外，倒也明白眼下什么都无用，索性就离开了。

    一夜未眠，静坐在书房沉思一宿，佟荣耀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之中揉烂捏碎，循循渐进琢磨了一翻，杯中的酒早已经见底，可他并未有丝毫的醉意，反而胸中明得跟镜子一般。

    其实，他不知道夫人秦霜璐所言之中有多少话是真得，唯一可以确定她定是为了佟府上下，至于中间的纠葛眼下并不想知道的那般清楚，除了相信他什么事都不做的最好。

    事已至此，诺儿已然成了太子妃，或许真的维持眼前的状况最好的抉择。至于涵儿，追根究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亏欠，可无论她生还是死，父女缘分到此一别，终将不再是自己的女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佟荣耀擎了擎手，推开书房的大门，迎着东方的那片鱼肚白缓缓地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脸上蒙着一层浅浅的笑意，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