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除了皇家别院的忧人心思,东宫的太子临湛此时更为焦灼。
纵使趁着攸王临江离京的节骨眼,知道大皇子临瀚这次回京必定有所行动,倒也早些有所准备,却丝毫未想到其竟以礼博得虞皇的欢心得以暂留京都。
白日宴会之上发生之事着实出乎意料,眼下想想让人心中仍有余悸,一个人坐在庭院之中喝着闷酒。
微风徐徐,阵阵凉意袭来,一身锦服裹身的倾城女子擎着一件墨玉色的斗篷颠颠的走了前来。她心翼翼地披在临湛的肩上,眉眼之中含情脉脉望着身座之人,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绚丽的笑容,“殿下,色已晚,夜风阴凉,心着凉了。”
猛灌一杯酒,听着那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临湛缓缓地将酒杯搁在石桌之上,抬手紧紧地握着面前佳人那双白皙的纤纤玉手。眉眼相视,望着那般眉目如画的太子妃,愁容之貌瞬间消散,双颊印着些笑意,示意佳人落座。
顺势将身上刚添的那件斗篷取下给面前的佳人披上,关切地道:“涵儿,有劳爱妃,夫君让你担忧了。你身子弱,竟穿得如触薄往外跑呢。”
“殿下……”
刚欲推辞,佟汐涵话未出口,得了临湛的眼色,心安理得地接收着一切好意。
自从大婚之后,太子殿下对其恩宠有加,呵护备至,事事上心,恍惚之间她宛若底下最为幸福的女人。虽然偶尔会因着自己这偷来的幸福隐隐的有些不安,却只要临湛一个笑容,一声关切,仿佛觉得一切都太值了。
其实,白日自从太子从千庆殿赴宴回来,满脸的不悦,佟汐涵早已得到消息,心里头倒也知道临湛为何所困。
念及太子脸面,早先并未吭气,直到眼下才敢来排忧解难:“殿下,涵儿瞧着你晚膳之时几乎未动筷子,朝中之事妾身虽不能事事洞悉,倒也能替殿下分析一二。白日千庆殿之事,妾身略有耳闻,若是为此事焦灼,涵儿觉得不用如此。”
“父皇允准大皇子临瀚留在京都之事,你都知道啦?”起先,临瀚并不愿让佟汐涵卷入朝堂之事,免得引起老丈人佟荣耀的不满,此时听她所言心里面多少有些宽慰,抬眼望去正正地问着话。
自就觉得自诩与姐姐一般聪明无二,何况朝中局势有佟府之人照应,眼下的佟汐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还是不紧不慢地推理起来:
“是,臣妾已经知道了。”
“咱们的皇上素来偏爱攸王,殿下借着大婚之事让临江陷入进退两难之地,自皇上下令将其驱逐出京的那一刻,心中早已找好了制衡殿下之人,故此大皇子临瀚归京势在必校”
“借慕荣华老将军大寿之由召其入京,大皇子凭一件礼物就能让皇上松口准其留京,两人看似父子情深,实则人之常情乃最好的理由,将大皇子留京变得顺其自然起来,即便殿下作何种防备,结果都不会变得。”
长长地哀叹一声,仰望苍穹,临湛不由地摇着头:“不错,一切皆如涵儿所言,哪怕本太子想要防守恐怕亦是无计可施。”
双眸紧合,又擎起了酒杯,喝了起来,人看起来着实有些微凉。